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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筝正坐在自己屋子里专心致志地刺绣,突然听得一阵喧闹声从院中传来,她伸首朝外面望了望,只见幻红与子秦麒麟以及几个侍女朝东边的屋子过去了。
平常就她一人住在这偏院,很少有人过来。如今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她倒有些不安。想着,景筝便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走出了门。
她出门走到院子里,子秦与麒麟恰好进了东面的房间。她眼睛光顾着看两人进那房间是所为何事了,一时不察撞到了幻红。
“对……对不起……”见是幻红,景筝心生惧意,怯怯懦懦地向她道歉。
幻红瞪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出来看什么热闹?”
景筝只是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既是委屈又是害怕。
“一会儿小姐要过来,你切莫乱跑,别误了小姐的事。”幻红严厉地说道。
“我……我知道……”景筝答应。
幻红不屑地一拂袖子不再管她,往东面的屋子走去。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后悔三年前将景筝带回沙海。如此胆怯心软的人,对她,对陆清容而言都毫无用处,当初在水澜城倒不如一剑杀了她来得省事。
幻红走后,景筝又回了房。尽管如此,她仍将窗子开了一道儿小缝儿,借着傍晚落日的余晖悄悄留意着东面屋子的情况。
幻红进到那间屋子后不久,景筝就见陆清容与葛大夫一同过来了,葛大夫还背着他的药箱,他们同样进了那间屋子。
没过多久,景筝又见侍女从屋中匆匆出来,随后拿了什么东西又回了东面房间,以后屋中就传来了女子痛苦的尖叫声,景筝顿时被吓得不敢动弹。
“葛大夫,你看看她的伤。”陆清容凝视着床上的人,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沈霜照被毁掉的面容,“在回来的路上我给她身上的伤口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
葛大夫察看了沈霜照的伤,说:“回少主,这位姑娘身上的伤看起来虽然重,但是都能医治。多疗养一些日子,定能痊愈。”
“那她脸上的伤又如何?”陆清容看起来毫无波澜,目光却依然停留在沈霜照身上。
葛大夫摇头:“这位姑娘脸上的伤口太深,还被人下了石融散,有些皮肉早已溃烂甚至都被剜去,加上伤口已有些时日,纵然属下用上好的药材医治,恐怕这位姑娘的脸仍是难免毁容之祸。”
“葛大夫,你是我沙海最好的大夫,若你都不能将她医治好,可否就能断定她的脸的确是无法挽救了?”陆清容语气淡淡,所有的表情几乎都被那层薄薄的面纱遮住。
“这……”葛大夫抚着胡须,欲言又止。
陆清容听出他的迟疑,转过身面对着他:“但凡有一丝能挽留的可能,都请葛大夫无保留地告诉我。”
陆清容难得用这样谦卑的语气对人说话,葛大夫显得有些惶恐,他跪下:“若论起沙海里医术最厉害的人,绝非是属下。少主虽然擅长于用毒,可在医术方面的造诣也丝毫不逊于别人。”
陆清容:“恭维的话你少说。你是长者前辈,在经验阅历方面我是不及你的,就如现在,我不知还有何办法救她这张脸,可在你这里却留有一丝希望。”
“无垠水。”葛大夫说,“若是用好了,无垠水能让皮肉快速长出来,也能让新生的皮肉与旧的皮肉迅速粘合。一般而言,短短几日便能让她的容貌恢复如初。”
“代价呢?”恐怕这才是关键。
“在用无垠水之前必须清洗脸上的伤口,并且将腐烂的皮肉尽数剜去。”痛苦可想而知,葛大夫解释道,“无垠水性烈,滴入伤口后又痒又疼,如有火在烧,此般痛苦持续时间长,比起伤口撒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是用了曼陀罗,也无法减轻痛苦。”
陆清容:“还有呢?”
“无垠水的用量也必须严格控制,讲究一个度,用多用少都不行。用多了会伤及眼部与脑部,轻则失明重则丧命;用少了皮肉难以愈合,到最后恐是白费力气,伤口只会溃烂得更加厉害。”
听后,陆清容拿着余光瞥沈霜照,她脑海里不禁拿当初的沈霜照与如今的她对比。
曾经的沈霜照,面容精致,身姿翩翩。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少女,却偏偏喜欢用漠然的神情对人。这种反差如今想来陆清容倒觉得有趣了。还有她生气时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样子……她并非对沈霜照有多上心,只是难以割舍那张令她觉得有趣的脸。或者说,她留着沈霜照、留着沈霜照的脸有其他目的。
“葛大夫你准备一下,就用无垠水了。”陆清容说道。
“是。”葛大夫心里惶然,少主也是心狠,能让这床榻上的姑娘遭受这么大的痛苦。不过,看这姑娘的眉目,之前定然是个美貌的女子。若一时的痛苦能换回曾经的容颜,或许也是值得的吧。
葛大夫命人去取了无垠水,自己为沈霜照先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子秦等人都背过身回避,幻红问陆清容:“小姐,你为何非要治好沈霜照脸上的伤?”
陆清容眉梢上扬了一些,轻笑一声,可那笑声听起来有几分冷意:“没有缘由,我乐意。”对此,若真要陆清容给个充分的原因,她还真说不清。也罢,那就归结于她的一时兴起,归结于她的恶劣天□□。
“可等沈霜照醒来,她必定会将她的遭遇迁怒于你……”幻红欲言又止。
陆清容露出笑意:“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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