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此番事了吧,”宴希来低低道,被展昭眸里瞬息焕发的神采给轻轻刺了一下。他抬手揉揉眉间横纹,问:“可曾留心,那阴山教徒是否放出虿尾蜂?”
虿尾蜂,通体乌黑,身小速疾,是阴山教传递重大信息的途径。一蜂既出,全教倾力。不死不休的局面,就此挑开。
展昭细细回想,摇摇头。“师父,徒儿也拿不准。彼时徒儿一门心思在对敌上,哪怕他真放了这么个小黑蜂,也是不会留意的。”心思翻转,暗暗忖度。倾全教之力是何等大手笔,若真为了他放出虿尾蜂,那可真是……败家。不过师父有此一问,难道此中真有不为人知的重大缘由。
宴希来思忖半晌,沉声道:“昭儿,明日一早,你便搬到孤鹜崖居些时日。”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孤鹜崖是一处孤峰,两面悬崖,一处绝壁,一道天堑。每逢有弟子遇上瓶颈或是化境冲境不可受扰,便会居于孤鹜峰闭关修行数日。展昭也曾在孤鹜崖一坐数日,然都是在武学突破之时,还从未有不明不白单凭师父一句话就上孤鹜。
这安排突如其来,展昭心下不愿却还是允了,只追问一句:“师父,天鸾此次是真遇上麻烦了吗?”
“无妨,”宴希来话语无波,一如往昔。孤剑抵万人,纵横数十年的豪情在那两字间隐隐喷薄。阴山教、珍笼谷、心宿十五阵、展昭、夏玉琦……那些凌乱字眼缓缓划过心涧,错综复杂,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头绪。攥紧的手不知在何时悄然打开,生生被指尖烙下红紫色暗痕。宴希来转身推门,道:“进去吧。”
“诶,师父。徒儿可否能带玉堂一道去孤鹜崖?”
宴希来推门的手停住,蹙眉道:“为何?”
展昭支支吾吾须臾,继而视死如归般一抬头道:“那孤鹜崖无趣的紧,就山石山风多,飞鸟蝉虫也是鲜有的。有玉堂在,比较……有趣。”
有趣?你当是去游山玩水?
“莫要胡闹,”宴希来眉梢不展破门而入,再不顾身后少年怪诞的鬼脸。
三支烛火,室内通明。林清饮弓着腰半坐于榻上,鬓边一绺垂发将面色衬得惨白。一盆清水早就泛赤,新裹上的白绢也被染成鲜红。林清饮捂住嘴咳了两声,冲公孙策伸手。公孙策即刻会意,将三枚银针递与林清饮。
展昭轻手轻脚来到白玉堂身畔,探头看榻上之人。支离破碎的衣衫被丢在一旁,几处主要伤口已包扎妥当。公孙策取了条湿布细细擦拭污垢。林清饮轻捻银针,照着几处穴位稳稳扎下。榻上之人面如薄纸气若游丝,若非脉搏尚有些微跳动,还以为早被牛头马面勾了命去。
那一枚银针刺入一半,又被缓缓拔出。林清饮从榻上起身,面额已浮了一层虚汗,行路踉跄一步。“他的右臂,怕是保不住了。”
嗡——巨阙在鞘中长鸣,抚在剑上的手青筋狰狞。宴希来的声音喑哑得难以辨认,每一字都卸去支撑他的气力,“怎么回事?”
“九绝,从阳池穴入体。若非他内力雄厚又一直点穴压制,这条命怕也是救不回的。”见惯了命悬一线生死之际,林清饮虽吐字虚弱然无什波澜。“其余伤势未损经脉,养上段时日便可痊愈。”
☆、第七章(2)
宴希来眉宇间拧出一道深川,缓声道:“他……他可是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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