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祖出了一半的手势陡然僵住,被赵虎抓住时机一拳重重落在腹部。赵虎出拳平铺直叙古拙有力,劲道却是实打实的,砰的一声打得王兴祖登登登后退三步方作罢。腹内好一番翻江倒海,王兴祖重重喘息数声才勉力站定。
“师兄,俺不是故意的,”赵虎两个拳头相互撞了撞,心下郁结不已,“师兄忽然住了手,这……”
岂料王兴祖眉目狠狠一拧,几个点足乍然退开数步,下一瞬探手于一片雪地一捞。只听一声铿锵轻鸣,王兴祖手中多了柄寒光闪烁的剑。剑长三尺,剑尖微颤,往赵虎当胸刺来。
赵虎张大嘴只来得及喊出“师兄”二字,便被已近在眼前的剑锋逼得住口。赵虎人高马大,然毕竟是赤手空拳,也未曾真刀真枪与人相较。一剑临近,只得闪身一躲避开锋芒,肩头寒光瘆人,惊出额头涔涔冷汗。赵虎方躲开剑尖所指,王兴祖便顺势以剑锋为先朝赵虎劈下,所取部位竟是一击致命的颈项。
赵虎不傻,王兴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凌然凶悍,实是以不留一丝余地相拼。豁出性命相搏的窒息感揭开深嵌在骨子里的一腔热血,脖子一歪再避锋芒,双手不仅不躲反向长剑迎去,伴着一声大喝势如雷霆。王兴祖面无神情一剑劈下,目光微微一转,瞥见后侧方那白色身影。一剑未老,便已回旋。原来王兴祖接二连三凌厉的几剑只不过是为逼开赵虎,冤有头债有主,目标所指仍是白玉堂。
长剑回旋,竟然没能旋动。定神一看,赵虎凭一双肉掌紧紧抓住剑刃使之挪不动分毫,赤色鲜血从指缝间滴淌。赵虎那对浓眉高高扬起,炯炯有神的双眼透出兽般的韧劲。
“拿开!”王兴祖重重一抽竟没能抽动,这个向来一根筋的愣子咬紧牙关也不撒手。被个愣子滞了剑,王兴祖不由心下烦躁。
王兴祖的脸颊微泛酡红,正是心浮气躁的时刻。在王兴祖后侧方不声不响的白玉堂刹那间出手,五指成拳气行少阴,一拳正中王兴祖大臂内侧青灵穴。白玉堂人小力小,然这一拳正中青灵又辅之以浮云真气,使得王兴祖拿剑的手微微一颤。白玉堂一击得手也不停滞,另一手拳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至,再次正中青灵。
青灵接连两次受创,王兴祖五指无力任长剑掉落。肉掌怎敌剑锋,赵虎一口气一松也脱了手。那剑落入雪地,被白玉堂一个抢先攥在手里。
王兴祖最后一剑明可取赵虎性命却不下手,反欲孤注一掷欲重创白玉堂,这心思也就显而易见了。王兴祖既无害赵虎之心,白玉堂长剑入手也不拖沓,堪堪两记腾跃跃出几丈。王兴祖果舍了赵虎追随而来,五指微微一屈,爪形已成。
☆、第八章(2)
白玉堂也不急,剑柄微微一翻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执握,静静驻足。小家伙一面紧紧注视王兴祖动作,一面冲赵虎道:“师兄,这回你莫再来捣乱了,在一旁看着便可。”赵虎微微一愣方明白过来这是让他别过去,想起是他鲁莽地从石头后面跳出才引得如此局面,便不再吭声。只焦虑盯着两人,思忖着小师弟若是不敌总该上前相助。
“我恨你,”王兴祖指尖有白气一闪即灭,冷飕飕的凉意升腾。
每个眼神每个举止都流露了恨意,这话倒白费口舌了。白玉堂侧着脑袋打量眼前之人一眼,一本正经道:“你不用说的,我知道。”剑长三尺有余,握在手间,那剑尖比小家伙脑门还高出些许。玲珑小手裹在剑柄上,剑身便稳稳竖立,在风中恍若青竹。
王兴祖一手为掌平平划开,一手作抓鱼贯纵出,两手分用率先而动。若是内行人士在旁,定能一眼道出此招之名——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白玉堂的手腕风驰电掣翻转勾挑,银白色剑刃半隐于漫天素雪中,唯一点寒光乍然闪现。剑身化影,剑刃成虚,连绵间已辨不出锋锐何在。虚空剑影里陡然一点剑光,斜刺里剔出,正巧落在王兴祖一掌跟前。虚里生实,实中带虚,千万般剑影聚成这一刺。宛若奇峰突起,苍松拔地。轻、迅、险、疾,流云剑第一式——朝云出岫。
王兴祖大吃一惊,被这星点寒光逼得硬生生变了掌路。腰肢一拧上身后仰,借扭转劲道居高临下往白玉堂百会抓去。
星光一黯,下一瞬剑波横起平收,如水剑意飞湍瀑流般疾驰而出。长剑在身前划出半道弧光,使得王兴祖不得不连连后退。一剑从左至右,又一剑由右及左,看似以守代攻,实则以攻为守。波澜几叠,雪光铸就的高垒。流云剑第二式——瑞云千里。
赵虎因这一来一去的交锋热血沸腾,以拳擂地喊一声:“好”。
自从开始修行游云心法,夏玉琦便将流云剑一同传授,第一重便是七七四十九招流云定式。白玉堂虽宿根早慧,迄今为止也不过习了三式——朝云出岫、瑞云千里、紫宸覆云。
若第一剑是偶然,这第二剑就令王兴祖心下生了一丝骇然。白玉堂初来天鸾他是知晓的,不过短短几十日光景,竟已达到了一个他几乎不能望其项背的地步。指尖的白气一丝丝聚集,张口一吐,长啸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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