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英因为伤口裂开,所以迟了十天拆线。
“我不是告诉你要静养吗?你到底做了什么?”
听到慈英说画画,医生苦笑着问他完成了什么巨作。
医生用弹性绷带固定住,以免伤口恶化。慈英的右手因此无法自由行动。
听到慈英嘟囔着‘手抬不起来要怎么洗头’时,臣说:
“——我不是说要帮你洗的吗?”
“我不想麻烦你。”
两人在慈英房里你来我往。虽然距离发生袭击事件已经过了两个礼拜,但因为第一天太乱来,所以医生怎么都不肯松开慈英的绷带。
“但是你没办法自己洗吧?”
“我可以到附近的理发厅洗头。”
那一夜之后,慈英很怕臣会避而不见,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多虑了。
臣相当积极主动,一有时间就以探病的名义,到旅馆照顾慈英的生活起居。
“上理发厅也要钱吧?我真的可以帮你。”
表面上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臣从那天起就有些微变化,慈英只是故意装做不知道。
“要去至少去发廊或者沙龙吧?堂堂一个画家去什么理发厅,东京应该有很多时髦的美发沙龙吧?”
臣大概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平常。他没发现自己话变多,而且经常有意无意避开慈英的视线。
“有是有,可是太麻烦了。”
“麻烦什么啊?你不是会留胡子装帅?”
“那不一样,放着不管就很有型。”
既然如此,他就配合臣吧。笑着跟臣唇枪舌战的慈英暗暗叹了口气。
(明明就很紧张。)
臣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现在的他总有股异样的紧绷感,让人看了很心疼。以前大剌剌的态度,也变成令人心酸的体贴。
“总之,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我一个人很好搞定。”
“……你不是会痛?万一伤口又裂开怎么办?”
臣很卑鄙,以照顾自己为借口,到处管东管西,被拒绝就一脸委屈,让慈英根本无法强硬地拒绝。
“你不要跟我客气,让我帮你做点什么……我比较不会过意不去。”
尽义务般的语气让慈英很心痛,但他知道露出为难的表情,臣一定会很受伤。所以最近,他只能强迫自己强颜欢笑。
“别提这个了。要不要吃东西?”
“吃东西……站前的餐厅你都吃腻了吧?有特别想吃的吗?”
臣这种以自己为主的态度,让慈英感到很焦躁。
拉着自己追赶公交车,毫不做作的率真已不复见。
有了亲密关系后,两人的距离却拉大。这样的关系让慈英无所适从,所以只能把选择权交给对方。
“吃什么都可以。”
“……你每次都这样。”
看着抱怨用脑很累的臣,慈英忍不住想‘让你伤点脑筋也好’。但他知道,这只是自己幼稚的报复行为。
(我不是这种小气的人啊……无法说自己真正的想法,又爱逞强。)
两人往车站方向前进,走在臣后面的慈英,肆无忌惮地凝视着他的背影。虽然没有回头,但从臣僵硬的肩膀,看得出他有意识到慈英炽烈的目光。
“你什么时候拆线?”
“……再过三天。”
慈英没有多说什么。
慈英被袭击的事,经由新闻报导传遍全国各个角落。
虽然并未报导出被害者姓名及个人资料,但这件事已经传遍相关业界,以及慈英的亲朋好友耳里。
而他唯一有联络的表哥,也被每天打来的询问电话弄得不堪其扰。
——你也该回来了吧!不然我可要把你旅馆的电话和地址贴到你大学网页上去!我快被那些电话烦死了!
慈英昨晚接到照映打来抱怨的电话。
——呃……情况还不是很确定。我想在同一家医院拆线。
被威胁的慈英,语气中有着明显的犹豫。不单是因为伤口,也是为了此刻赤裸横卧在一旁的人。
两人间的秘密情事仍旧持续下去。
慈英受伤后,几乎每天来看他的臣一开始没有任何动静,但过了五天就好像忍不住了。
当他帮慈英换衣服时,纤细的手指像爱抚似地轻触他赤裸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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