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现在的我,只能充当静默的观众。
俞槊挑眉看我,看得出,愈少爷不大痛快:“刚才是我大意。”
我点头。
哪天我面对一个腿上打了石膏的人,看他被困静室,孤立无援,我也会大意。
“你这腿什么时候好?到时我们公平切磋,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离开荆卓明。”
愈少爷的战书,虽下得不是时候,却也真真是看得起我。
岂能不应?
我做豪迈状,点头,提条件:“如果我赢了,愈少爷也心甘情愿地离开荆卓明,怎么样?”
“你!想不到方家三少这般没脸没皮!”俞槊恼怒,不屑斥责,“白白给你尊重!”
瞧瞧,所谓公平切磋,就是这般公平。
他赢了,自然有资格让我滚,我赢了,提出条件,却落得个没脸没皮。
世上哪有这样的公平?这又哪里是在给我尊重?说到底,消遣罢了。
荆卓明开口,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却也不会显得突兀:“阿槊,他这腿好不了了。听话,回去好好休息。”
一句话扇到了我的脸上。
够狠。
荆卓明,你知不知道,买卖不成仁义在。
你看看你,伙同俞槊,蹲在井口上方,一颗一颗扔石子还不够,还要落块石头,到底做得对还是不对?
得饶人处且饶人。
荆卓明必然不会去思索对与错的问题,他又低声对俞槊说了句什么,后者竟一甩头,径自出了房门。
临走前,冷哼一声,意味不明。
之后,大队的医疗人员鱼贯而入。来一拨,走一拨,着实吵得人烦躁。
然而,斑鸠额头受伤,血流不止,小命要紧,只得梗着脖子任凭下刀。
我重新躺回了床上,对为首的医生说:“轻点,我想睡一觉。”
医生转身,几秒钟后转过来朝我点头,以示成交。
我知道,荆老大批准了我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我阖上眼,透过眼皮能感受得到灯光照在了脸上,我看着眼皮上的血管,纵横交错,纠缠不清。
渐渐地,眼睛看累了,喧闹了一阵的房间里,也终于没有了丝毫声音。
7l曾有人说过,医生是世上最蠢的职业——生命本就脆弱,不堪一击,他们却用尽一切方法去挽救,白白浪费金钱与精力。
而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就破坏掉他们的成果。
同样是与命打交道,杀手则显得干脆多了。
以前,我深以为不然,也许是我的行当有亵渎生命之嫌,我总是对这个尊重生命的职业怀有无比的敬畏。
但是现在,我却觉得,他们确实是在浪费金钱与精力,他们确实有够无聊。
堆砌金钱与精力,在我的膝盖里保留一颗子弹,只为了配合荆卓明更好地折磨我。
你说,可不可笑?
只不过荆卓明错了,折磨抑或折辱,我根本不在乎。
人生得意了,多消遣消遣别人;阴沟里翻了船,那就多被别人消遣消遣。
这样的道理,多浅显,我一直都懂。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有点短小_(:з」∠)_
昨天求作收,果然涨了一个,好满足_(:з」∠)_
不知道是哪个小天使收的,么么哒╭(╯e╰)╮
☆、cer09
做了个梦。
梦到小时候,妈妈将我抱在怀里,教我认字。
“方呢,是你爸爸的姓;束呢,是妈妈的姓;珺呢,是美玉的意思。来,读,方束珺。”
我跟着读了一遍。
母亲点我的头,纠正:“珺是第四声,不是第一声。”
我反驳:“可是第一声好听。”
母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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