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的话让钟氏面带惆怅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这官司打到最后的确是不一定是那庄氏赢,可眼下我们家当家的还被关在东京的大牢里,我哪还有心思掺和到另一桩官司里头去?再说这官司一打,定是还要拖上好一段时日”
“我们此次卖房地求的就是个快字,这地早点脱手我好早点带着银子上京去替我们当家的疏通打点,我们当家的眼下正在大牢里受苦,我哪能再去掺和那伤神费时的官司?希望杨家小娘子你能明白婶子的这片苦心!”
钟氏这番话讲得是在情在理,连杨四郎都不好意思再以强硬的态度、逼钟氏别把地卖给庄氏,倒是鱼儿听了后十分善解人意的安慰了钟氏一句:“钟婶子说的对,你上京一事的确是片刻都拖不得,你们家的地也自然是越快卖了越好,不过”
鱼儿话说一半突然话锋一转来了个大转折,待她的转折引起了钟氏的注意后,鱼儿才不慌不忙的亮出了自己一直深藏不露的底牌:“不过钟婶子你别着急,若是事情一切都顺利,大约花费个一炷香的功夫、你就能把地卖了并收到银子,今天就能动身前往东京!”
“一炷香的功夫?”钟氏下意识的重复了遍鱼儿的话,看向鱼儿的目光里也包含着疑惑。\\
“没错!要是我们动作够快的话,兴许一炷香的功夫都不用!我敢这样给钟婶子打包票、也是有缘由的我们杨家的祖坟正好在你们家背后靠着的那座山上,”鱼儿边说还边往自家祖坟的方向指了指,道:“早些年跟着长辈们前去扫墓时我就仔细的看了看,发觉那座山头上只有我们杨家一家的祖坟,没见到其他人家的坟。”
一旁的杨四郎虽然不知道鱼儿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却也出声附和了句:“没错,的确没有别家人的祖坟建在那座山上。”
鱼儿的话受到杨四郎的肯定后、心里的把握也就越来越大,看着脸上明显有着吃惊神色的钟氏说道:“既然我们杨家的祖坟就在你们家背后的那座山上,那钟婶子把房地卖给我们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这样一来,庄氏和黄牙侩甚至别人也都没闲话可说了吧?”
这钟氏既然打算卖地卖屋,自是已经向人请教过买房地应该注意的所有细节,因此鱼儿虽然没把话说得十分明白、但钟氏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北宋房地买卖中还有一条比较特殊的法令,就是如果谁家的墓地离要出售的田地比较近,那么墓地主人享有比田地所有人的亲属和近邻更为优先的购买权。
因为“以亲邻者,其意在产业,以墓田者,其意在祖宗”,古人一向视伦常道德重于以产业获利。因此鱼儿用来反击黄牙侩的也是北宋律法明言规定的一条传统法令,这条法令在房地买卖中占有至高的地位,就连“先买权”也只能居于其下。
这钟氏本就是为了遵循“先买权”、不想惹上无谓的官司,才拒绝鱼儿这个的买主想把房地卖给近邻庄氏,但眼下既然鱼儿家占了一条在“先买权”之上的法令,那一心想避免纠纷和麻烦的钟氏自是会改变主意把房地卖给鱼儿了。
但钟氏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请鱼儿兄妹小坐片刻,自己走到里屋喊了个人到后山去查证了一番,证实自家背后靠着的那片后山的确建有杨家的祖坟后,才给了鱼儿一个肯定的答复
“既然你们杨家的祖坟在我们家背后的这座山上,那你们杨家就是头一个能买我们家房地的人,眼下既然你们家想买那我自是要答应卖了。”
这样的结果早在鱼儿的预料当中,因此她很快就按着心中的盘算对钟氏说道:“那就麻烦钟婶子使个人、到城里重新请个牙侩回来当保人了,而我们也正好趁着这个功夫回去把家里的大人请来,再一起把银两给备齐了。”
这钟氏也想早点把事情给办妥了,于是当下就点头应下鱼儿的请求、马上派了个人到城里去请牙侩,且这钟氏既已经知道鱼儿一家同黄牙侩有过过节、自是不会笨到再把黄牙侩请来当保人。
而鱼儿随后也暂且离开骆家、拉着杨四郎回自个儿家取银子,回家的路上才把杨家为何能优先买到骆家的房地的缘由解释了一遍,杨四郎听了后自是连连称好,还一个劲的夸鱼儿聪明、懂得先把那些和买卖土地有关的法令都查清楚了。
很快鱼儿就回到了自家的船上,找到刘氏开箱取了五百两银子后,再拉上杨大柱这个当家男人一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骆家。
鱼儿一家人重新回到骆家时,庄氏跟前已多了一位姓张的牙侩,那张牙侩十分有眼劲儿、一见到鱼儿一家人就猜到他们便是卖家,随后主动把早就填写好、由官府统一印发的契书递了过去,口里说道:“契书已都写好了,你们且仔细的瞧瞧有没有什么遗漏,若是哪处没写明白我即刻就提笔补上。”
鱼儿闻言伸手接过契书、率先看了起来,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房地买卖的时间、座落地点和房地四周的长度、田亩、房屋数量、价钱,以及中人姓名和给中人的报酬,每一样都写得十分仔细;只有买主那一栏、因那张牙侩不知买主的姓名,因此契书上只先写了卖主的姓名。
鱼儿再往下看,见契书中还写明了土地、房产所有权转移后不再受到宗族势力的约束,内容也有防止卖主的兄弟子侄日后争夺地产的规定。
一旁的钟氏见鱼儿的目光停在宗族势力约束那条上,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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