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鸿原来的计划是,上午拍好尹伊与公子珩的生死之别,下午拍俞白在雍山以及陆潜受伤受他相助的戏。
现在上午的戏没过,也不打算接着拍,直接跳下一条。
“这就下一场?这景白搭了?”虽然地点都是在雍山,但是前一场作为重头戏之一,不论是人员数量还是场景布置都不简单,不说其它,光是作为背景的妖魔鬼怪就有七八十。
看着撤退的大部分群演和被搬走的道具,统筹不敢相信,“这钱白花了?”
郑鸿一摆手,“没事,不差钱。”
说是拍雍山遥望泗水,其实……就一绿布。
俞白已经被收拾妥帖,郑鸿嘱咐灯光师,“等下打光注意点,要有半明半暗的感觉,给他笛子来个特写。”
又嘱咐俞白,“女主虽然死在雍山,但是已经一千年了,这种伤是深沉而内敛的,并且,这种情绪绝不可能是悲伤那么简单,那是千年的缩影,不要浮于表面,知道吗?”停顿了下,看了眼亲自观场的某投资人,又补一句,“不要有心理压力,放松点,作为新人,其实你这两天的表现已经非常好了。”
表现非常好却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某新人:“……”简直不敢相信。
“好,都准备好……a!”
一瞬间嘈杂尽匿,只见绿布之前有一轮椅,坐了一长发白衣的古装男子,场景看上去有些奇怪,但是第一次直观拍摄现场的贺长鸣却心中一震。
因为陈俞白望的方向,正好是他站的地方。
两人目光相对,贺长鸣望着他的眼睛,觉得像是突然间跌进无尽夜空,那么深,那么黑,一点光亮,却连方寸之地都照不亮。
跳出其中,他明明是清润如玉的,眉目温和,谦谦君子。那唇间,甚至弯起浅浅一丝弧度。
可是贺长鸣却觉得,他那么寂寞。
是的,寂寞,只有淡淡的一点伤,淡淡的一点冷,淡淡的一点愁,唯有寂寞,铺天盖地。
那种寂寞,像是他用尽生命在等待什么,却久等不至。
脑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贺长鸣想,我不在的这些年,他就是这么等我的吗?
对面的人忽然收回目光,抬手垂目,绿笛横陈,笛管光华流转,他低垂的脸却没入阴影。衣袍翻飞,那清矍削瘦的身姿,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
“卡!”郑鸿道,“很好很好,进步很大,但是刚刚低头的角度不对,俞白,记得往左稍微偏一点,不然面部打光显得阴影太夸张。”
俞白松口气,下意识朝贺长鸣那边望一眼,却见他正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俞白一怔,就见他朝自己点点头,用嘴型说:很好。
这个场景相比上午跟头一天,简直像开了挂一样顺利,第三条就过了。当然,这是因为从重头戏变为拍定格场景,难度系数直线下降。
接着拍与陆潜的对手戏,戏里狐王遭人暗算追击,公子珩出山偶遇,施以援手。
俞白渐入佳境,陆潜虽然长得帅,但演技绝对过硬,俞白一对上他,便有一种被他带着的感觉,不自觉间更加融入。
陆潜饰演的狐王深受重伤、浑身是血,然而不见一丝狼狈之气,他斜着眼望过来,狭长的眼睛邪魅fēng_liú中又暗含阴厉肃杀,慢慢站起来,勾唇一笑,目光落到陈俞白的腿上。
“瘸子?”
俞白饰演的公子珩淡笑,“瘸子救了你。”
狐王咦一声,“不是个书呆子?”
公子珩道,“书呆子救不了你。”
狐王慢步走近,伸手在公子珩双腿轻敲,“咦,是被我灵狐一族神力所伤,如此说来,是我子民?”
|“可惜年纪太大”,公子珩淡笑,“只能供着做祖宗。”
狐王竟也不怒,哈哈大笑,“有趣有趣”,伸出手,一青玉小瓶躺其上,“要,还是不要?”
公子珩道,“自然是要的。”
“如此一来,我狐雍便不再欠你恩情。”威亚吊起,狐王飞身而去,大笑道,“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天道之事果然大多没有意思。”
公子珩旋转轮椅,同样背身而去,淡笑道,“倾盖如故,陌路相助,世间之事总有一二难忘。”
两人背影,一个张狂邪魅,一个温润柔和,但出乎意料的,都有一种苍凉之感。
“卡!”郑鸿一拍手,“很好、很好!”
陆潜被放下来,郑鸿拍拍他的肩,“很不错。”
陆潜谦逊笑道,“谢谢郑导,俞白初出茅庐就如此优秀,我是长江前浪,不得不努力。”
俞白道,“谢谢陆哥鼓励。”
“俞白也不错”,郑鸿道,“但是你要注意,公子珩温润如玉,不是说他是个教条主义、受框架束缚的板正君子,他因为有悲悯之心所以处事温和、宽于待人,但是实际上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俞白之前也觉得很奇怪,他觉得公子珩这样的人,怎么会说出类似我是你祖宗的话,这时候便豁然开朗,“我知道了。”
又试一次,公子珩果然不像第一次,有一种板正的感觉,那淡淡的笑容之中,有一种新的灵气。郑鸿十分满意,夸他是可造之材,连陆潜都刮目相看,一扫对他早上的印象。
不过毕竟经验不足,存在一些小瑕疵,但是到第五遍的时候,也就通过了。
俞白道,“不好意思了陆哥,还有各位工作人员。”
大家自然都说他太客气。
陆潜因为档期满,签约的时候时间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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