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襄……”齐元礼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如此反反复复数次,终于鼓起了勇气率先开口。
直到这时,齐元礼才发现,无论在此之前他曾做过多少心里建设,曾做了多少努力,只要在长孙芜襄面前,一切最终又都回到了起点。
曾经以为已经足够强大的心理防线建设,在长孙芜襄面前,都变成了不堪一击,顷刻间崩溃错乱。
“不知景王爷今日造访又留下芜襄在此所为何事?若是为了叙旧,那很抱歉,芜襄不认为我们有什么旧可叙,倘若是像方才父亲所说的,王爷今日是来府上议亲,那么,芜襄也还是坚持方才的话。抒”
长孙芜襄神色未变地说道,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轻轻敲着,一下一下,都像是敲打在了齐元礼的心上那般。
“我们已经有许久时间未见了,难道我们就非得用这样的态度和语调说话吗?”齐元礼抿了抿唇说道,指尖微微颤抖着,脸色有几分惨白。
“芜襄,我今日是想要来找你好好谈一谈的。”齐元礼继续说着,话语里却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卑微”与不安。
卑微?不安?当这一个念头闪入脑海之中时,长孙芜襄不由得呆滞了片刻,随后又忍不住自嘲一笑带。
怕是她多想了,齐元礼乃是齐元恒最疼爱的皇弟,如今又是亲封的王爷,身份地位也不会低了去,又岂会卑微?
少年鲜衣怒马,纵横风liu,肆意张扬的模样忽地闯入了长孙芜襄的脑中。
是啊,那时候的齐元礼,可是被京都之中的众人都调侃称作了“混世魔王”,因着先皇对他的宠爱,纵然齐元礼无理取闹,肆意妄为,但是在这京都之中还不是人人都得让着三分?
如今少年长成,早已经摆脱了当年的稚嫩青涩,变得更加英俊潇洒,成熟稳重起来,不知引得京都之中多少女子为之倾心醉倒。
如此的齐元礼,又怎么会有卑微和不安的情绪呢?
然而长孙芜襄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一举一动皆是落在了齐元礼的眼中。
见到长孙芜襄略带着自嘲和讥讽的表情,齐元礼不由得感觉心中微微一阵刺痛。天真骄傲如她,脸上何曾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她这样的嘲笑,究竟是嘲笑的什么?是她自己?还是他的一片“自作多情”?
“我不认为我和景王爷有什么好谈的,景王爷主动上门想要求亲,诚意可彰,只是芜襄如今并不想接触谈婚论嫁的事情,有负王爷情意,还望王爷见谅。芜襄还有事在身,不便多送,王爷请自便。”
言罢,长孙芜襄越过了齐元礼,准备往门外而去。
齐元礼站在原地,稍微怔愣了片刻,而后连忙伸手抓住了长孙芜襄的手腕。
原本正在向前走的长孙芜襄不得不停下来。“你究竟想干什么?齐元礼,我说过了,我不同意,这件事情我有我自己的选择的权力!”长孙芜襄回身,怒视着齐元礼道。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对我一直都是如此不冷不热的态度?你分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不相信你对此也是无动于衷,可为什么你就不能选择接受我?是我哪儿做的不好?”
“我长孙芜襄不需要别人来可怜!”齐元礼话音刚落,长孙芜襄便似发怒一般吼着道。
长孙芜襄的这一句话,如同平地里突起的一道惊雷。
原本还情绪激动的齐元礼在听闻那一句话的时候突然间沉默了起来。
而此时的长孙芜襄也像是情绪崩溃一般跌坐在原地,神色冷漠,似是在发呆。
“芜襄,我……”齐元礼看着长孙芜襄,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长孙芜襄回过神,没有再看齐元礼:“你走吧。”
“我一定会向皇兄说明,让他为我们赐婚的,我早已许过誓,齐元礼今生,非长孙芜襄不娶。”齐元礼固执地道。
然而长孙芜襄却似发狂一般,抬手摔碎了一个茶杯,用摔碎的碎片逼近自己的脖子,语气冷漠道:“你若是再不愿离开,那就别怪我破罐子破摔。”
齐元礼见状,心下一惊,他从不知道,长孙芜襄居然如此抗拒,如今经过自己一逼迫,竟然不惜以死相逼?
齐元礼虽然急切想要迎娶长孙芜襄,然而无论如何,他却不想让长孙芜襄受到半分伤害,因此,齐元礼也不由得软下了态度。
“好,我离开,你先放下手中的碎片,不要扎到手。这件事情,我不会强迫你,但是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初衷,芜襄,我一定会让你答应我的。”
齐元礼说着,神色有几分难看,犹豫地看了长孙芜襄几眼,而后又转身离开。
门外,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已经从先前的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变得乌云密布,尽是风雨欲来之态。
见齐元礼终于离开,长孙芜襄终于再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如同失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小孩一般。
窗外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将长孙芜襄放声大哭的声音掩盖而过,大颗大颗的雨滴从天空之中坠下,冲刷着大地的这一片污浊。
轰隆而过的阵阵雷声、滴滴答答的雨声和长孙芜襄的哭泣声夹杂在一起,透着无尽的凄楚之声。哭到伤心处,似乎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才降下了这场悲沥的雨。
齐元礼说的不错,她明白齐元礼对自己的感情,也很难做到对此无动于衷,只可惜啊,两人情深,但是缘浅。
齐元礼说:“我曾许下誓言,今生今世,非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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