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同一个勇敢的瞎子,他蹭的从地上弹起,眼睛都没睁,一叠声叫道: “悟空,哎呀,悟空!”
雁三郎躺着一动不动,讥笑道:“人家醒了叫姑娘的名字,你却叫个驴!”
彧兰君翻个身,浮尘遮着脸,继续大睡特睡。
“他生我的气!”
“那你还跟咱们喝酒?”
“我….”
“‘我我我,我该怎样办?’”雁三郎学着他的口气说道,“教你几个成语。”
“闭嘴!”
“穷求猛追、糖衣炮弹、磨石成针、滴水穿石、愚公移山、劈山救母….”
“够了够了!”邪焕生给他一脚,“第一,他不是我情人,第二,他不是我老母!”
“那他肯定是块石头,还是块好硬的石头。对不对?”
“随便你啦。”
“…..”
“三郎?”
“…..”
“三弟?”
“…..”
“我骁勇善战、举世无双、学高八斗、不怒自威、宽容大度的好兄弟啊!”
“闭嘴!你想说什么?”
“…..”
“开口!”
“教我练琴。”
“你?哼,哧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
“你是个音盲啊!”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肯吃苦,有什么不能成。”
“首先,你吃不了苦。”
“你!”
“你以为和尚会吃这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要降住一只猴,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么?我看你倒不如烧几样好菜送上门去,学琴练歌不过是空把式。”
“水滴石穿嘛。”邪焕生很坚持。
“好吧,”雁三郎勉为其难,“去将我的琴拿来,等我睡饱了,再看看有没有心情教你。”
虽然嘴上不乐意,雁三郎还是特特地地做了把胡琴,让他跟着练。在那痛苦折磨漫无天日的昼夜里,一个对牛谈音,一个如临“仙”境,雁三郎嫌大哥学的慢、脑子笨,邪焕生反过来怪他不通人情、不够照顾他的基础。
数日软磨硬泡之后,邪焕生终于学了几支歌,这就迫不及待地背起琴,夜夜守时的闯入金山寺,到悟空窗下拉唱。
期间悟空出门入户,目不旁睹,全然将他当成一团巨大气体。他不气不馁,奋力急追,直到某一天,寺里的小沙弥都会摇头晃脑、一脸陶醉、不自觉地哼唱:“雪花飘飘,北风潇潇,天地一片苍茫。爱吾所爱,无怨无悔….”香客们还道整寺和尚都磕了mí_yào,吓得都不敢进门。
悟空终于是忍无可忍。这天晚上,他从禅房里出来,冷眼打量若久,看的邪焕生心里战战直打鼓,以为要被赶走。对方却问:“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么?”
“我…..”邪焕生激动得语无伦次,“我受了重伤!”
“劣性不改,谎言!”悟空摔门又进去了。
邪焕生丢下琴,上去推门:“你开门,我有话要和你说!”
悟空用背抵着门说:“这样说就可以。”
“悟空….”
“有话快说。”
“我要看着你说。”
悟空默了会,说:“不乐意就走!”
“阿空…”
“那好。我先问你,还是那句话,我信你,你信的过我么?”
“信,我当然信,我全信!”
“那又为何欺瞒身世?”
“自古佛魔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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