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家伙就乐了,没有嘲笑的意思,那笑显得格外阳刚,还有种缺心眼儿的爽朗。突然凑上来,一把搂住对方的肩膀,说着什么“小泽不就是小水坑嘛,你云老板是大江大浪,这个名儿可爱是挺可爱,但配不上你的范儿啊~!”,韩峻熹抬手揉了揉人家明显就是费了挺大力气打理好的漂亮发型,也不管脸颊碰到他硬邦邦胳膊上的灼热皮肤时,云一鹤有多慌张,就硬是搂着他,一把拉开门,迈步进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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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泽被韩大峻搂着抱着带进大厅里的时候,心跳有多快,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当时甚至想,自己要不要干脆鼓足勇气出个柜算了,这么耗着忍着,真心不是个办法,一方面,耗到哪天是个头呢?另一方面,他也真是怕自己哪天就再也忍不下去了。
可他什么也没说出口,至少那天,他什么也没说出口。
自己并不是倾诉型的人,介意的东西太多,放不开的点也太多。他并不是以自己的同志身份为耻,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对一个根本察觉不出他身份的人突然坦白什么。韩峻熹是挺喜欢他的,但仅限于朋友间的喜欢,大约就和他那个哈弗车友会上认识的那群人是一样的喜欢。那群大约也跟他类型相近,开着傻壮傻壮的车,养着傻壮傻壮的狗,大大咧咧,爱说爱笑爱热闹的直男直女们。
虽然并不愿意被和那些人被放在同一个“喜欢”的层面上,却还是会被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喜欢弄得心神荡漾,云一鹤怀揣着自己复杂曲折的小心肝,又多煎熬了三天。
韩峻熹跟他说要不要周末一起去郊外玩儿的那天过后,第四天,从公司出来,回韩家老宅吃了晚饭,跟大臀亲热了许久,又陪四位老人看电视聊天到挺晚,仍旧觉得没什么想睡的意思,说自己出去逛逛,他抓了车钥匙,就直奔了三里屯。
他想的挺好,喝两杯,聊聊天,跟那个记得应该是每周这时候上台的乐队逗个贫,问问要不干脆把主唱换成他算了,然后跟云……那个一鹤,再确认一下周末的事儿,最后叫代驾,回家。
计划,不错,可谁都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是王道,是天道,从韩峻熹到了云阁club的那一刻,迈步进了大厅的那一刻,看见云一鹤跟另一个男人的身影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完完全全,朝着他们彼此都意料不到却也没啥可惊讶,甚至还有种值得顺理成章庆幸一下的方向发展开来了。
他远远地,就看见云一鹤站在吧台旁边,而在云一鹤旁边,紧挨着他,站着另一个男人。
男人打扮得可以说足够花枝招展,像是巴黎时装周上能见到的造型,贝雷帽朝后戴着,微微压着明显就是染过烫过还肯定涂抹过这个丝那个蜜神马神马弹力素之类的马尾辫。
韩峻熹不承认自己想了一下那天生漆黑粗壮笔直笔直的头毛显然比那搞不好根本就是假发的头发要自然率真多了,他就只是在那“花枝招展”竟然恬不知耻贴到云一鹤身上,还借着黑暗、喧嚣,与闪烁不定的光线,就那么伸手过去,把手滑进了云一鹤的裤腰时,瞬间急火攻心,气撞顶梁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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