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航比单飞想像的要更加懂得享受生活。
“我不知道你的业余爱好是品酒。”单飞这么说,可并不完全是恭维,两个五分钟的“醒酒”已经足够让他咋舌。如果说他认识的人中,有谁可以在精致生活方面能够跟蔡航抗衡,那么大约只有谢天麟了。
单飞没看过谢天麟选餐酒,但凭藉着他对谢天麟对衣食住行的高品味的了解,这完全可以想像。谢天麟唯一可以,而且也确实只能宽容对待的,就是他们做爱地点的选择。
“嗯,现在的味道差不多可以入口了。”蔡航像是在回味酒香一般深吸了一口气,“阿飞,”然后他才抬眼看向单飞,“其实员警的生活压力很大,适当的培养一些爱好作为解压的途径,对自己的身心都有好处。你呢,是很能干,在这一群年轻人中,你算是最突出的,但是学会适当的放松,你的成就应该更高一些。”
“我有啊,”单飞含混地说,“我有定期去健身、射击。”还有泡酒吧!他在心中补充道。因为当他的思维涉及到burning bar的时候,无可避免地会直接转向酒窖,而这多少令他有些心虚。
才分开一天而已,难道就开始想念了吗?
老天,单飞现在尚未摄入过量的酒精,他该知道,在找出内鬼之前,避免与谢天麟见面才是正途!
“不错,都是发泄式的运动。”蔡航叹道,“我从没见到你做一点能让自己静下来的事情。让自己静下来想一想,而不是那么莽撞。”
蔡航的年纪比单飞的父母要小一些,但足够做他的叔叔。
事实上,单飞确实是从小叫着许多警界前辈叔伯长大的,他有着一个极度良好的成长环境——非常之正气凛然。
算上他殉职的父亲,他是一家中成就最差的,仅仅做到督察而已,但比起老爸、老妈在他这个年纪时的职位,他也算是拿得出手——从小他就听惯了蔡航的这种金科玉律。
他们教他怎么一路坦途地往前走,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以当他拿第一个月的薪水时,立时就搬出家门自立门户。他想,他怎么定应该自己决定,无论走对走错,也无怨无尤。
但,当然,此刻他不想挑衅蔡航的权威。聪明的做法是温顺地夹着尾巴,尽力挂在蔡航的身边。
“那么,老板,你做什么运动?”他叉了一块牛排塞进口中,道:“下次我跟你呀。”
“如果你有耐性的话,这对你倒很有好处。至少你能多跟上面的人接触一下。高尔夫你看怎么样?”
“唔……”单飞呻吟了一声,几乎把脸埋在汁水淋漓的盘子中。
“我想我能克服。”他低声嘀咕道:“你知道我有慢速运动恐惧症……为什么不是篮球?”
然后,他抬起头,“我知道有家健身俱乐部,老板是我阿姨的朋友,办卡可以打六折,老板你有没有兴趣?日光健身俱乐部。”他手中的刀叉无意识地在餐盘中滑动着,等待着蔡航的回答。
“日光?如果你早六个月的话。”蔡航笑道:“是你的艾玛阿姨?她已经回到香港了?”
“哦,对,就是她。不过早六个月的话,她还没认识现在这个未婚夫。”单飞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她又要结婚了吗?”蔡航颇为惊讶地道:“不,我的意思是,她回港就是为了这次婚礼?”
“大概就是为了这次噩梦。”单飞此刻的食欲已经完全消退,不过令他感觉更糟糕的是震动着的手机。
“天哪!”他深吸了口气,为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之后,才无可奈何地拿起手机。
“老妈?”他将手机贴近在耳边,但小心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谨慎是有道理的,那边的女警司怒气十足的声音直冲耳膜。
“拜托,冷静!”单飞不得不恳求道:“我也想知道……我正在查,等有结果了告诉你,现在,掰掰老妈!”在收到抗议之前,他迅速地挂断电话。
“警局里真的有保密这种机制吗?”单飞抱怨地对蔡航道:“我怎么觉得每个人都听说了?”
蔡航耸了耸肩,“她也是关心你,对她别那么不耐烦。”
“……sir,我吃饱了,你可以结帐吗?”短暂的内疚之后,单飞说。
蔡航摇了摇头——对这么一个下属他实在无能为力了——从皮夹中抽出一张信用卡,放进桌边侍者的托盘中。
单飞看到了,他确实是有一张日光健身俱乐部的vip会员卡。
他穿上外衣,“多谢你的晚餐,老板,我这就回家给老妈详述发生了什么,你满意了吧?”
“打算回家住?想通了?”蔡航有些诧异地道。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单飞作了一个鬼脸,“我相信不会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安全。”
单飞听人说过,父亲是为什么因公殉职的——
有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为了报复社会,化身为清洁工,悄悄地放了枚炸弹进警察局会议室,开会时投影仪一开便触动了它。
那时会议室几乎集中了全局一半以上的精英,他们发现了它,但阻止不了它的爆炸。那是枚液体炸弹,威力相当巨大,而引爆时间就在几秒之间。
是单飞的父亲抓起炸弹,纵身从窗户跳出去保住了大家,包括心爱的妻子在内所有人的性命,而自己在半空中被炸得粉碎。
单郑芳芳是个坚强能干的女人,三年之后成为赫赫有名的拆弹专家。她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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