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yù_wàng肮脏又丑陋,我又厌恶与人相处。”
他的眼神里有一分讥诮。
“人类的本性就是对能给自己更大利益价值的人抱有好感——难道你喜欢我,不是因为我对你来说有着庞大的价值潜力么?”
“——我不过满足你渴望的一小部分,然后把它说破而已。”
不是这样的!
路远苍下意识地想反驳他的话,却抓不住要点,也无法拼成有条理的语言,咬唇问他:“所以?那老师何必降尊纡贵这样帮我?总不可能是大发慈悲、一时兴起吧?”
他故意把降尊纡贵这几个字咬得分外清晰,也摆出很尖锐的神态,可实际上也并不明白自己所求为何。
纸页翻动的声音在这等待回答的暂时寂静里显得非常明显,在路远苍看来,楚松落仍然是不紧不慢的、毫不在乎的态度。
这房间里的灯光有一种干燥感的明亮,楚松落皮肤是让人觉得不真实的苍白,脖颈处的皮肤之下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还有骨骼的走向,锁骨的流畅的线条——他个子很高,却意外地有些瘦削,要不是造型上那个深栗色的头发好歹使得他能够有一点商业化的气息,恐怕这人出现在医院的住院部最背光的病房里,也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然而这样病态的单薄却不使他看起来令人哀怜,反而更有一种谜样的神秘感。
想一想的话,每次遇到楚松落,他都会有一些在路远苍看来难以解释的行为,比如他毫不诧异于自己的丢三落四,还有提到路宛宛的微笑和签名,还有这次……
楚松落看了很久台本,才终于回答他:“你当我一时兴起,也没什么错的。”
没来得及接着呛声,路远苍的手里就又被塞过来台本。
“重新开始练习。”
这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态度未免太令人火大,路远苍恶狠狠地瞪着楚松落,却收到对方疑惑的回视。
……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楚松落反而让路远苍心跳pon一下地变得失去了节奏——不行,不能被他看出来自己的失控,这么想着,他还是忍不住涨红了脸。
楚松落看得实在有趣,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还是无法发音么?”
一般情况下,两个人共用一个麦是很少见的情况,即使有,也是分左右两侧站的。而楚松落此刻却站在路远苍背后,双手环到他身前拿着台本——其实楚松落有意控制了接触的地方,只是路远苍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在这种暧昧的姿势下不得不又觉得心乱。楚松落要他读台本,他的声音也就是隐忍的、莫名兴奋的,最破廉耻的叫声与叹息,却仿佛变成了一种他自己跟自己的游戏;假想着自己被操纵着发出这些声音时的场景,其快感竟然还胜于看片的自渎。起初还有几分觉得自己不正常的不安,然而那双苍白、修长干净的手一页页地在面前翻过台本,他就渐渐适应起来,甚至变得乐在其中。
楚松落的声音每次都几乎是擦着耳朵边儿上过去的,那样冷淡的声音却带着温度和气流,杀伤力自然非同一般,终于获得了楚松落合格的评价,路远苍忍不住就想去碰碰自己,却听到楚松落的声音。
“练习是特别优待,但你不能总这样愚笨。”
应该是因为靠在耳边,又说了很多的话,楚松落的声音又低沉又沙哑。
“——好好记住我在这里的感觉,路苍远同学。”
**
楚松落昨天应该忙到很晚吧。
昨天发的消息,全都是凌晨三点才有的回复,一贯是用字很少,却每句话都有好好回复。最后附上一张合照,图上楚家父母兄弟齐聚一堂,他在最中央被一脸灿烂笑容的楚家大哥搂着肩膀,却是面无表情,站姿端正,很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但也许应该是长期做艺人的训练的结果,视线倒是捕捉镜头捕捉得很好。
路宛宛看得又觉得难受,又忍不住想笑。
这节课实在太无聊,路远苍正趴在她旁边的位置上睡觉。在教室里补觉竟然还流口水,非常非常小声地说梦话——自小学集体旅行时候开始他就有这个坏毛病,路宛宛早就习惯了。
只是这一次的内容格外地让她觉得不同。
——“……楚松……落、混……da……”
“n”的音被他转了个头咽在嘴里。
好像曾经隐隐约约喜欢上这种人,也并不是谁的错,只是自己没大看清楚。路宛宛一边想,一边在聊天窗口上输入了:“你在补觉么?”
然后又一格格删除,弯下腰,把脸颊贴在桌面上冷却了一下,额头顶着桌沿开始打字。
“其实今天跟前文所述的竹马君说话,我有了个神奇发现。”
“……那个,我不是跟你讲过嘛,女人的直觉。”
“了不得的大发现就是!——!!”
“——算啦,不告诉你,但是跟你有关的哦。”
“还有。”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跟你讲过有点喜欢竹马君之后,就反而渐渐冷静下来啦,好奇怪。”
“好像被晃过了的可乐一样,我的心情。”
“几乎都要爆瓶出来了。”
“但是这样被闷回来,一直静止在货架上,我又没那么难受了。”
“其实相当于什么也没有发生啦,但我就是不太高兴。”
输入到这里,路宛宛觉得有点委屈,眼睛潮潮的,但又莫名不甘心。
“好像现在也没那么不开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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