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冰冷的水流不间歇的冲打在凌天恩那头柔顺、细碎的发丝上足足有十分钟之久,“哗啦”的一声从水流中抬起脸,凌天恩懊恼的甩了甩终于清醒下来的头。烦躁的一拳打在浴室坚固、结实的玻璃墙上。
他这是怎么了?
刚才跟凌韬说话时,几乎不受他控制的怒气,对凌天恩而言,是前所未有的。
在任何头脑发热,意气用事的决策都会带给自己麾下的战舰毁灭性灾难的指挥官行业,如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是最基本的入门级课程。凌天恩无法原谅,自己居然会有一瞬间的情绪失控。
难道凌韬对这具身体仍有影响?
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淋浴间对面的三维落地镜中,【自己】这张已经看习惯的脸孔。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抓起一旁墨绿色的羊毛大浴巾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擦了擦,无论如何,消极逃避绝不是凌天恩的风格。
倘若凌韬的存在确实会造成这具身体本身失控,那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来,尽量少同凌韬接触;二来,跟凌韬相处时,特别留意自己的情绪波动就好了。
至于其他问题,与其现在就焦虑,不如暂时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终于想通这个将令他困扰、沮丧的问题,就算暂时“居住“在这具少年的身体里,凌天恩也不希望自己真的被身体不成熟的年龄【同化】了。
轻轻的吁了口气,楼下已经有优美的音乐声隐隐约约的响了起来,看来“家族晚宴”已经开始了。
***
“你们听说了吗?前线又要开战了。”
“什么?不是才签订了休战半年的条约吗?现在开战,联邦那群军方独裁者也太不守约了一点吧!”
“不会吧?我听说他们那名天才指挥官凌恩一周之前才刚刚去世,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应该好好的悼念他吗?”
闻言,第三个人立刻加入到对话当中。
“呵,问题的关键就出在这上头了。听说啊,这一次联邦向我们开战,完全是由三大元帅之一的镇?弗洛伦斯一手促成的。那个【战争皇帝】可是想用帝国舰队的鲜血,来为他那位天才指挥官献祭呢!”
(嗯,这确实像是镇会做的事。)
默默在心里点点头,端着餐盘经过三人身边,凌天恩稍稍驻足,就迈开脚步,打算离开衣香鬓影的大厅,到人少的脚落里呆着去。
尽管已经【住】进了全新的身体,但不少生活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其中最严重的一点,就是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他都讨厌人多、声杂的场合了。
上辈子由于身份的特殊,不管他出现在哪里,总是所有人诚惶诚恐的关注焦点,连跟他说句话都饱含着小心翼翼的荣幸与爱慕,这样的情形,令让凌天恩烦不胜烦。
而这辈子,光是这张脸就给他惹来无尽的麻烦。
凌天恩不是毫无审美观念的白痴,现在这张脸能给他人造成什么样的震撼,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上辈子他好歹还有个首席指挥官的身份,能让那帮对他抱有恶心幻想的人再疯狂也不敢太露骨、太过分;而这辈子的【凌天恩】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豪门私生子,任何地位高出他一丁点的对象,都可以肆意的猥-亵、调戏他,如此一来,凌天恩就更加不愿暴露在各式各样的目光下了。
“诶,我听说,已故的首席指挥官凌恩可是个鼎鼎大名的美人啊,你们说,镇?弗洛伦斯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会不会跟凌恩是……嗯嗯嗯的关系?”猥琐的勾勾小指。
【嗯嗯嗯】是什么?
再次停住脚步,听到外人对前一世“自己”的评论,凌天恩不禁扬起眉头。
“呵呵呵,谁知道呢?”
另一个圆头圆脑的凌氏旁系立刻会意的笑了,“不过,我好想有听人说过哦,有人亲眼看见冷酷无情的【战争皇帝】一大早就从指挥官的房间中正大光明的出来过,至于那天晚上,他们两个都干了什么好事,你们就自己想去吧,哈哈。”
“……”
这就是窃听【自己】八卦的下场?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些人以为人人都像他们一样无耻吗?
再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凌天恩端着盘子大步的离开这群人身边。
上辈子,在军校时就跟他私交甚笃的镇,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虽然两人都冷酷寡言、身边又没有红颜知己的性格,让不少好事者老是喜欢捕风捉影的猜测他们的关系,不过向来不喜欢在无聊事情上浪费精力的凌天恩,从来都没有把这种风言风语放在心上过。
只当“镇在自己房间中过夜”的说法又是好事之人的谣传了,凌天恩刚走几步,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咸猪手给拦住了。
“哎呀,这不是天恩么?你怎么回来了,学校放假了?”
面带喜色的殷勤问道,咸猪手的主人——一个五官还算端正的金发男人,一脸惊喜的说。
黑眸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只花了一秒钟时间,凌天恩就想起他是谁。
“赫西斯表哥。”
孩子气的轻吁一声,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面前这个赫西斯,可是【凌天恩】在凌家最忠诚的“追求者”。
母亲是凌家旁系,父亲是高级参议员的赫西斯,也算是半个凌家人,会出现在这里倒让凌天恩一点也不意外。真正令凌天恩意外的是,这么麻烦的人,他怎么会没有提前注意到他的存在,并且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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