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幽晴乖乖闭了嘴:“我又不懂……”
“不懂,姐姐教你。你看,现在球在那个小前锋手里,对方集中力量去截小前锋的球,而展学弟身边只有一个人看着,小前锋就可以先做个假动作假装传给离他最近的控球后卫,实际巧妙地利用……”
“等等!”祝幽晴打断她,“我接个电话!”
正侃侃而谈的龚詝失望地停下来,看祝幽晴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喂?舅舅?”
“对,我在学校看篮球赛。”
“什么!姐夫在酒吧晕倒了!”
“哦,正好他的弟弟在比赛,所以家里电话打不通。”
“已经送医院了?”
“好,我马上通知他。”
龚詝听了个大概:“什么情况!”
祝幽晴焦急道:“我姐夫突然就在酒吧晕倒了,舅舅让我通知一下展学弟。”
“那我去告诉教练,让他换展辰依下来。”
展辰依被换下来时,场上人都是一脸懵逼,连他自己也是。但当他得知何霄然晕倒后,第一反应是赶快往体育馆门外跑。
龚詝赶紧喊住他:“你别急啊!你怎么去医院呢!”
教练在一旁道:“我有车,可以送你们。”
一行人急匆匆离开,场上人更是懵逼到不行:卧槽!主力走了,这比赛还看个毛啊!
以上,就是那件大事。
教练帮他们找了个司机开车,又急匆匆返回比赛现场。
龚詝和祝幽晴一起陪展辰依上了车。
展辰依双手捏得骨节都发白了,他声音有些紧张:“那个……我……哥哥,他……怎么样了?”
“具体不清楚。”祝幽晴摇摇头,“不过你别担心,应该没事。”
那个开车的司机是个年纪大的体育教师,也关切地询问情况,听说之后倒吸一口气:“突然晕倒啊,这种情况不太妙啊。”
龚詝赶紧问:“怎么不妙?”
“前阵子我邻居家的儿子也发生过这情况,到医院一检查说是什么心血管疾病,年级轻轻的,还不到三十岁……”
司机自顾自说着,展辰依觉得自己的手脚冷得可怕,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却于事无补。
他看向窗外,景色不断地略过,仿佛走马灯一般,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前回顾过往的场景。恐慌是一个黑洞,将他吞噬。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为什么会有一种再也无法挽回重要之人的恐惧感?
他竟然会因为何霄然,着急得想哭。
祝幽晴和龚詝意识到展辰依神情不妙,赶紧找了个其他话题岔开司机的话。
去医院的路只有十分钟,展辰依却觉得这几乎长到令他无法忍耐。想要再快一点,生怕何霄然会……
街边的梧桐树叶已经凋零殆尽,只剩几片在风中萧索地挣扎着,趋于死寂的冬兲开始席卷这座城市,这是展辰依最讨厌的季节,阴冷、晦涩,希望仿佛就在温度一点一点的消沉间沦丧。他又蓦然记起初次来到这里时满城的金碧错落,风吹拂掀起漫天的树叶摩挲声,像是源源不断的涟漪一圈圈扩散、扩散——如他内心起伏的新奇与期盼。那些场景如同照片一样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放着,经年的倥偬轮回一息万变,黝黑的眼瞳在不经意的某个罅隙闪现,展辰依皱起眉,他渴望再多凝视那眼瞳片刻,望清其中他曾经忽视掉的情绪。关心、担忧、怜爱、宠溺、无奈……不管是哪种情绪,在那双眼瞳的最深处倒映出的都是同一张脸。
都是他。
哥哥……
展辰依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交叉握紧。
你一定不能有事。
我不能……
他低垂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却终究没有敢在心中把那句话说完整。
医院里铺天盖地的的消毒汽水味充斥进鼻腔,展辰依不顾心中泛起的恶心感,飞快地跑向何霄然的病房。闯进去的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一个眉目很俊美的年轻男人正站在何霄然的病床旁边,耐心地向医生询问着情况,展辰依并不认识他,也不记得何霄然在这座城市有什么挚友,只是对方过于精致的长相和过于关切的态度都令他莫名的不满。
他高声打断正在交谈的两人:“我哥哥怎么样了?”
男人和医生都转过来看向他,医生道:“你也是病人的家属?”
什么叫“也”?!展辰依突然之间更生气了,但他的面瘫脸很好的把这种情绪掩盖了下去,他冷冷地点头:“我是他弟弟。不过……你是谁?”
后一句是问男人的,但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闯进来的祝幽晴打断了。
“舅舅,情况怎么样!”
舅……舅?
展辰依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顶多二十来岁的男人,再看看祝幽晴,怎么也觉得更像兄妹一些。
男人笑起来,有着与生俱来的不羁与邪气:“我是晴儿的亲舅舅,颜舜迟。”
听见“颜舜迟”这个名字,展辰依才想起来他是何霄然提过的那个很有名的柏兰酒吧的老板,于是态度稍稍缓和下来,但仍然对“也是家属”这句话耿耿于怀,僵硬地朝颜舜迟点点头说了声“你好”,就径直走到了何霄然床边坐下。
何霄然的脸色苍白,但呼吸还算平稳。展辰依听见颜舜迟正在向祝幽晴她们解释:“只是劳累过度,血糖太低,不碍事。” 他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可是……劳累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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