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人上碗热汤。”
“别,就这样待一会就好。”
这时车窗外忽然传来了丞相的问话:“太子,你在和谁说话?”
尉矢四肢一崩,谨慎起来。舒晋忙拍了拍尉矢肩膀,示意他放心,对窗外说道:“没人说话。”
“老臣有一事,想与太子你探讨,可否让老臣入辇?”
尉矢和舒晋相看一眼,丞相要说的事一定不是小事,尉矢识趣地趴下身钻回座位底下。舒晋忙把座位上的垫帘放下,遮住尉矢。
“丞相请。”
丞相进了车辇坐在侧位上,捋一把花白的胡须,语重心长道:“太子此去封王,朝廷信使与老臣有些交情,听他透露说陛下要大设宴席庆封,恕臣说句不顺耳的话,陛下不会是设鸿门宴吧?”
舒晋思虑了一会,丞相的猜想可能性并不大:“既然陛下招我入朝,我亦没犯什么法,总不至于让我死在路上他自招非议吧。”
听舒晋一说是有些道理,丞相点了点头,又问道:“说着奇怪,陛下既然准备大设宴席,岂不是承认太子你的身份,陛下居然不质疑?老臣与其他大臣为凑齐证据操劳了数日,以为陛下会严查不待。”
如若苍鸾当真不查,一切审核程序如走过场形式的话,那丞相等人操劳数日收获的有价值的信息便只剩下尉矢与舒晋有染了。
舒晋听丞相如此说,不得不对王阳心悦诚服,他的攻心之计果然厉害。
若不是王阳,以苍鸾急功近利的性子一定会在朝堂上处处刁难,这样一来舒晋反能以苍鸾当初扶持假郦王时草草了事为理,反驳苍鸾假仁假义之行,在朝廷之上、诸侯之前狠狠打苍鸾的脸,让苍鸾无力反驳。一来将苍鸾的野心潜移默化的公之于众,二来众诸侯感到威胁,更拥戴自己为王来拉拢势力。
舒晋本是怀着侥幸的心理以为苍鸾不会走这一步棋,没想到他还是走了。这下他不仅能昭示天下他有豁达胸怀,还能以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嘲讽晋郦瞻前顾后的凑集证据多此一举。
舒晋闭了一下双眼,再睁开,显得非常无力,说道:“这就是陛下身边人的聪明之处,他料想我们既然敢提出请求,就一定掌握了百分百的证据。所以丞相不必担心了,我一定能顺顺利利的成为新王。我们将要呈上的证物,他们怕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丞相脸色大衰:“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奈何,朝廷要的就是我们这副愚蠢可笑的姿态。”
舒晋陷入沉思,该如何撇开王阳直接面见苍鸾,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他定把苍鸾引走歧途。
苍鸾这么贱!尉矢听得是咬牙切齿,握紧双拳,恼怒得忘记了警惕,鼻涕流出来狠狠吸了一把,发出难听的吸鼻声。
听见尉矢的声音,舒晋心头一震,连忙用衣袖捂住自己的口鼻,假装是自己发出的声音,不忘踢了尉矢一脚,提醒他再难受也得憋着。
“太子…”丞相错愕地看着舒晋,一向仪表堂堂、举止儒雅的太子不该发出如此不堪的声音啊。丞相一脸“哎呀吓死本宝宝”的神态。
丞相默默拿开舒晋用来擦鼻的衣袖,递给舒晋自己携带的帕子:“太子,擦鼻涕用帕子。”
舒晋僵硬地点了头:“谢…谢丞相。”
“那臣出去了。”
“嗯。”
第七十章
傍晚,正值日落西山,鲜艳的云霞如血,晚归的大雁飞向天外。
进了鹿州城,道路变得平缓,车辇行走平稳了许多。舒晋微微掀开了车帘,鹿州跟从前一样繁华,直到暮色四合也十分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们谈笑风生,似乎这里不曾有过腥血的屠杀,或许在鹿州生活已久,人们对隔三差五的战事已波澜不惊。
“好韧的性子,不愧为帝都之人。”
舒晋自言自语道,对鹿城人的气节很是欣赏。
王阳带领两位丞相和五千兵马在宫门接待,排场隆重。如此待遇尉矢始料不及,舒晋倒是看淡了许多。
丞相将证据呈给了王阳,舒晋和大臣们舟车劳伦,在王宫休息一晚,准备第二天上朝。
——
“承蒙天恩,郦太子奴慈仁孝顺,厚德载物,失而复得乃晋郦之福,今朕承天意顺民心,封奴为郦王,还宗庙继祭祀,钦此。”
舒晋毕恭毕敬向苍鸾行了跪拜大礼,接过太监递来的圣旨道:“吾皇万岁。”
苍鸾细细看着舒晋——一个自己小时候得罪过的人,如今看他长相,跟小时候大有不同,但那份气质依旧不变。可是,脑海里关于他的印象好像并没有十五年那么久,好像在两三年前,自己就遇见过他,可是在哪儿。
苍鸾陷入了沉思,朝堂上鸦雀无声,群臣正等着他允平身。
太监走近苍鸾,躬下身子提醒道:“陛下…陛下?”
苍鸾被唤回了神,当即道:“郦王请起。”
“谢陛下。”
舒晋起身,抬眼看了苍鸾,见他脸上带有疑惑的神色。舒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装作揉眼睛,抬起手捂了一下半边脸,然后回到群臣列队中。
舒晋心有芥蒂地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对面的王阳,断没想到王阳正凝着自己,眼神分明在监视,而且毫不回避。
舒晋僵硬地向王阳行了小礼,王阳才转过头看向苍鸾。
王阳起了疑,舒晋的身份他并不否认,但看舒晋的面容后,他忽然怀疑假郦王的死。越是一张干净的面孔,王阳越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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