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们刚来到那处空隙,眼前的景象却是忽然变了,眼前仿佛有水晕染开来。
那是一种透过湖面看倒影的感觉。倒影会随着湖面或平静或波动,而当几滴水珠坠落的那一刻,湖面中的倒影便会变得破碎不堪——一如沈夜与谢衣晃神之际看到的变化。
紧握的双手没有一刻的分离,不过二人再定睛去看身前景象的时候,他们身前的脊兽已经被调换了位置。
原本的第九只,此刻已经成了第五只脊兽。
二人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便不慌不忙地继续往下一个间隔走去。
一如先前,晃神之际,脊兽再次被调换了位置。
一次。
再一次。
到后来,二人可谓是怀着一种颇为消遣的心情,追赶着不停变化的脊兽。依稀间,他们都能想象幻境主人跳脚的模样了。
沈夜与谢衣心情平和,胸有成竹,而那改变幻境的人却没有这种好心情,变得急躁,变得杂乱无章起来。往往是沈夜与谢衣还未到达间隔之处,他便将幻境变换了。
而冷静之人和焦躁之人的交锋,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其结果也是可以预料的了。
在幻境再一次变换之时,那主人显然是火急火燎失了方寸,竟让两只“天马”出现在了同一处。
这样的时机怎能错过!
沈夜与谢衣精神一震,可谓是同时动手,一左一右朝着两匹“天马”踹了过去。
脚下感受不到青铜的冷硬感,在触碰到脊兽的那一瞬间,二人耳边响起的,却是先前听到过的熟悉嘶鸣:“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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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黑色幻影
第九十九章:黑色幻影
伴随着那凄厉的嘶鸣声,二人眼前的景象终于变了,虽然依旧是那灰褐色的石壁,依旧是那气势恢宏的脊兽,但是二人现在所处的,竟然是石室的门口——他们竟停留在了两间石室的门槛处!
不说沈夜,就是谢衣都是难掩惊讶。他们以为的“走了那么久”,竟然一开始便是幻觉吗?
身后可以清晰地听到禽砖叽叽喳喳的鸣叫声,清脆悦耳;而那石室之外,也依稀有银河波涛翻滚的声音传来,但是那些巨蛇是否依旧在厮杀,这便不知道了。
眼前飘飘忽忽地落下了几片羽毛来,却是黑白两色,细小的白色绒毛和黑色的宽大羽毛相互交错着,如秋天的霜叶飘零在地。
只不过这一刻,二人来不及去寻找那再次躲藏了的罪魁祸首,也没有时间关注这飘落在地的羽毛,只因为身前的血腥味,浓重得让人几欲作呕。
刘家人除了就在二人不远处,一如幻境中所见,躺在地上满脸泪水昏迷不醒。而那血腥味,便是自他们中的一些人身上传来的。
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个刘一君。
沈夜与谢衣清楚地记得幻境中他疯魔的模样,而现在的他哪怕死了,依旧保持着那种畅快与悔恨相交织的扭曲表情。
但是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身体布满了伤口,都是瑞士军刀砍下的。一刀刀几可见骨,血肉模糊。哪怕是他的脸,都已经看不到原本还算俊秀的面容了。那些刀痕,就像蜘蛛网一般密集地布满了整张脸。
刘一君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愧疚压过了求生的意志吗?沈夜与谢衣满目复杂,尤其是他们看到造成刘一君伤口的东西,就在他自己手上的时候。
刘一君不仅把军刀砍向了自己,最后更是一刀捅向了自己的腹部,他甚至嫌弃伤口不够深,将肚子都划拉开来,肠子通过那个大口子流了一地——刘一君就保持着这切腹的动作,躺在地上咽下了呼吸。
鲜血在他身下汇成了一条红色的小河,蜿蜒着汇聚到了下一个死者身上,同样的惨不忍睹,同样的自行了断,只不过这人是切断了自己的脖子。
沈夜眸色深沉,怒意却是怎么压都压不住了。他唯一想到的是,如果那个幻境之中他晚到了一步,那么谢衣是不是也会这样被愧疚和痛苦埋没,最后选择在现实中惨痛地“自行了断”。
觉得手上一紧,谢衣不由得看向沈夜:“阿夜?”对于那些让他痛苦的幻境,他并没有记得多少,便以为是刘一君几人的死让沈夜出离愤怒了。
沈夜不想多说,他只是飞快地将暗剑取了出来,然后狠狠地劈向门口的脊兽“海马”。
这些祸患的根源,还是早点消除的好!
只听得沉闷的一声“喀啦”,“海马”自中间被沈夜一劈为二,只是它并没有倒下,保持着中间的一条裂缝伫立在原地。而自它恍若嘶鸣的嘴中,有一股青烟徐徐飘了出来。
谢衣见状立马拉了盛怒的沈夜后退,就怕那烟雾有问题。好在那些青烟并没有飘散开来,就像是受到来自天堂召唤的灵魂,直直地往上升去,消散不见了。
谢衣刚松了口气,却听得室外的流水声突然清晰了起来。定睛一看,哪里是外面的流水,竟是汩汩的血液从“海马”的伤口中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一丝丝一缕缕,那些血液并不是直线落下,而是将整只海马染红了,才不急不缓地往下流去。泛红的青铜色,可怖非常。
海马的裂缝中就这样不停地渗出血水来,不一刻便将它脚下的地面染红了,但那血液闻起来恶丑无比,竟有些让人窒息的味道。先前圣洁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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