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想了一会儿,尽量用浅显的语言向韩仪解释:“……嗯,就是天生的心脏供血功能缺陷,简单来说就是很容易供血供氧不足,出现窒息的现象,各方面都会比常人弱一些……”
韩仪点点头,向医生道谢后,进了病房。阿絮已经醒来了,她看向韩仪白着脸道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韩仪呼吸微微一滞,坐到床边的凳子上,看着阿絮苍白的脸色说:“比起道歉,我想道谢会比较好一些。”
“……谢谢你……”
韩仪叹口气,看着阿絮说:“阿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麻烦别人,但是你可不可以试着相信我,试着把我当成一个朋友,不用道歉也不用愧疚,试着把我的帮助当做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可以吗?”
阿絮欲言又止,最终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你睡吧,我会在这里守着的。”韩仪冲她安抚地笑笑,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时会特别害怕没有人在身边,老保姆就一直守在她身边。
阿絮闭上眼睛,慢慢地沉入睡眠。韩仪看着她的脸,这或许是她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这张脸,平常一直被掩在阴影里的五官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很小的脸,不算很漂亮,皮肤却意外地白皙细腻,却也愈发凸显右颊上的印记。那是细细小小的纠集的血管,显眼地烙在脸上,乍一看有些可怖。
韩仪想起当初第一次看到阿絮时那张被疼痛扭曲的脸,然后是听到自己“告密”时只能用表情表达的气愤,平时跟别人说话时将脸低到阴影中的习惯,连情绪的表露都不大,笑的时候也有一种距离感,只有工作时投入的表情最真实。
刚才那些话对她还是有些触动吧?韩仪想起刚才阿絮的表情,她的精神细丝感受到无数情绪的翻涌,却最终被压制了下去。其实她们很像,有太多的话不能说,不是因为需要保密,不是因为对方不值得信任,只是没有一个可以宣之于口的时机。有些话,是需要失去理智才有勇气说出来的。
韩仪看着静静地躺着的人,睡着的样子安静又乖巧,这是不是她没有防备最为真实的表情?
夜色渐深,室内因为韩仪半躺在沙发上闭眼养神,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几个穿着军服的人面色肃冷地走了进来,拿出了证件:“您好,我们是道路安全保障委员会的人,您于昨晚十一点五十分驾驶一辆车号为xxxx的空陆两用个人驾驶器违规行驶,现在请和我们去往道路安全教育处进行登记管制。”
阿絮睁开眼睛,望向韩仪:“怎么了?”
韩仪安慰道:“没事,刚才来医院的时候违规行驶了,需要进行登记管制,你好好休息,明天你就先回去,管制的时间到了我就自己回去。”
阿絮瞪着眼睛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她跟在执行人员身后走了出去,又回头交代:“好好休息,记住明天一早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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