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你看小悍哥这模样……好像是岔道了。”
吸毒的人不能想不开心的事,那玩意儿本来就能放大人的一切yù_wàng,你越不快乐就越痛苦,痛苦到不是弄死别人,就是弄死自己。
老六也觉得程悍要魔障,他撇下牌走到他身旁,拉过他坐在沙发上,柔声细语地问:
“悍子啊,你想什么呢?”
程悍晕乎乎地说:“爸…我爸......”
“你爸?”老六伸手指着门口,“你爸来了,你看,你爸来看你了,他在呢!”
程悍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门口,就真的看到了他爸。他爸穿着惯穿的黑衣黑裤,眉目依稀就在眼前,声音一贯是烟嗓,
“怎么了?”他听到他爸问。
“生病了。”他听到老六回。
于是他爸在他身旁的扶手上坐下,低着头忧心地看他,他还感觉到他爸的手摸着他的头顶,一下下像是孩提时他受伤后的爱抚。
程悍没哭,他就觉得自己吊着一口气,快死了,可他想临死前再看看他爸,让他陪着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停吸,然后他终于不负众望地,把自己从神经弱智搞成了一个有着深切被迫害妄想症的神经病。
他不吃不喝也不睡,活活熬成了人干,看谁都用一种要杀人全家的眼神,黑幽幽,阴森森。活像个死不瞑目的干尸。
最严重的一次,他甚至拿枪抵住了老六的脑袋,“是不是你杀了我爸?是你,就是你!你不用骗我,我知道就是你,你杀了我爸还不算,你还想杀我!你个腆着大肚子的大眼牛蛙!老子现在就崩了你,你信不信?”
最后他当然没崩成,因为老六告诉他,今天晚上他们就动手去杀老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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