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和范无救商量了一下,在殷府留下了几个鹰眼,就追着白占神君带着孟卿走时的路线跟了过去。
孟卿的样子吓坏了路上的很多人,白占神君却什么都没有做,大概就是要让殷修知道,孟卿到底为他做了什么。
血迹顺着洁白的雪地一路蜿蜒,时不时的会有中断,被扫雪的人扫走。
谢必安和范无救远远的跟着,就见孟卿的脸色越来越红,气息越来越喘,血也流的越来越多。
这里已经出了城门,到了孟卿最先前在的那座山的小道上面,孟卿跌跌撞撞的一路向前走,总是会踉跄一步摔倒,可在他面前牵着他的白占神君却连头也没有回过。
“绿吴到底是什么身份?”树林之间除了偶尔树枝上的雪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扑簌’响声就没有了别的,野兽大多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出来。
“她才是真正的李家小姐李舞,李婉儿是她与人私相授受产下的孩子,还未出生时被李阁老发现,塞给了殷修。后来孩子出生了却是个傻子,治好了之后,就跟着殷修一路来了姑苏。”
“殷修什么都知道?”
范无救颔首,“他也是厌倦了官场,该做的都做了。李阁老虽然为人不清不楚,一味的偏颇袒护,可对新君却是忠心的。殷修用一双眼睛换了自己的自由,李小姐和李婉儿就是他能够安全的人质。”
“原来是这样。”谢必安点点头,看着孟卿的步子愈发的慢,“所以绿……李舞在以为殷修死了的时候,才会这么开心。”
“嗯。”范无救道:“殷修曾经说过,等他想死的时候,就可以放李小姐和李婉儿回京。”
可是殷修并没有死。
谢必安看着雪地之上孟卿卧倒之后再也没有爬起来的身影默然不语。
这冰天雪地的,孟卿身上只套了一件薄薄的外衫,脚上穿的鞋子早就已经被雪地浸湿,就连他脸上的血都已经不再有热气,刚流处眼眶就变得冰凉,随后就冻结在了下巴上。
谢必安看着来路上鲜明的一步步的血脚印,看着白占神君转身,神色复杂的将孟卿的魂魄从天灵穴一缕缕抽出。
一个淡青色的小九尾狐懵懵懂懂的跃上了白占神君的胳膊,四肢紧紧的抱着他,像是及其害怕一样。
白占神君连忙从怀里取出了魂灯,泛着微黄的魂灯顿时将小九尾的身体都笼罩住,谢必安似乎看见了小九尾打着哈欠露出了粉嫩舌尖的样子。
白占神君又将魂灯重新放入怀中,随后消失在胸口,随即转身腾云朝着青丘的方位腾云而去。
“回去吧。”谢必安看着孟卿被白占神君安置在树下躺着的身体。
也不知道他在临死前是不是做了什么甜美的梦,唇边甚至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了殷家,殷修双眼已经完好,甚至觉得比起从前还要清明上了许多。
李婉儿晕倒醒过来之后就一直缠着殷修,像是一只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后面抱着一盒点心不住的跑来跑去。
“哥哥,哥哥,白哥哥去了哪里了?”李婉儿看着殷修负手进了孟卿的房间,顿时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儿就跟了上去。
殷修在门口环视了一圈,这里他倒也是来过,只是那时眼盲,对于后院这所房子并不是很熟悉。
现在来看,摆设也确实是有些清冷了。
屋内除了一个还有一些余热的炭火盆之外,就是一张床和一组书桌。
李婉儿早就跑到了孟卿无事的时候最爱在的凳子旁边,先是将宝贝一样的食盒放在了上面,这才用两条肥胖胖的胳膊扒着桌边踩到了凳子上面。
桌面上还铺着孟卿画的那张图,五个人,一张画,一个宅子和成群的玉兰花。
李婉儿在里面叫了一声,看着殷修走到门边的身影嘟嘟囔囔又把一边的食盒宝贝一样的抱在了怀里,道:“白哥哥走的时候留了好多血,眼睛上面蒙了一条白布都不能止住,一路走一路都是血……”
李婉儿随后抬头看着有些被惊住的殷修一笑,道:“哥哥,你把白哥哥找回来好不好呀,婉儿给他吃婉儿最喜欢的糖,有糖吃就不疼啦。”
“你方才说,白先生走的时候,眼睛上面都是血?”
“是的呀。”李婉儿用手比划了一下,响起孟卿离开的样子脸还是白了一下,憋着嘴道:“流了好多好多血,褥子都被染红了。”
殷修冷着脸转身就走。
李婉儿一愣,随后看向了自己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的食盒,左右看了看,又费力的跳了下去。
这一下没有站稳让她摔了一下,她正要瘪瘪嘴哭,随后咬咬牙,又自己扶着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婉儿不哭,婉儿要等白哥哥回来了再哭。”
就在李婉儿扶着门边要迈出门槛前,她想了想,还是又回到了桌边,一蹦一跳的爬上了凳子,将孟卿很看重的那张画卷卷起来抱在胸前,比起自己的食盒还要宝贝。
这一次她不跳了,先是把画卷放在一边,才又费力的爬下去,随后乐呵呵的抱着它去找殷修。
屋内的殷修正冷着脸坐在桌案后面,前面是跪在地上的绿吴和先前去追人的几个小厮。
“白先生走时的样子如何,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殷修突然笑了一下,轻轻的用茶盖拂去了几片漂浮在茶中的浮叶,“绿吴,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绿吴跪在下面,脸色入场,抬头的时候甚至还有些笑意,“公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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