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已经进阶过的超级士兵就不会再受到影响,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些天也请你单独行动,”茯神淡淡道,“但是为了安全着想,会把你和爱莎分开的。”
利卡露出个不情愿的表情,但是周围的人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大家都被之前爱莎的能量暴走吓坏了,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因为一时的心软再付出巨大的代价——于是在狼的安排下,由两名超级士兵将利卡送走,其他的超级士兵脸上挂着心有余悸的表情也三三两两散去,狼是最后走的,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茯神和这会儿躺在他身后的以诺切,顿了顿,嗓音低沉道:“手上的伤口记得包扎。”
茯神低头看了眼手,发现果不其然上面布满了细碎的伤口,大概是他之前想要突破风墙强行加入狼和坦卡的战斗时弄上去的,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狼这才走出休息室,并且顺手将门关上。
原本还挤挤攘攘沾满了人的休息室里一下子空了下来。
茯神坐在沙发上,双眼略有些放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良久他叹了口气,将挂在脖子上一直视若珍宝的项链摘了起来——蓝宝石伴随着项链摇摆的弧线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同时,在他的身后伸出一只手……茯神停顿了下,随后勾着项链的手指轻轻一抖,只听见轻微的一声细响,那项链落在了正下方平摊开的手掌中。
以诺切顺手将那项链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同时嘟囔:“早这样屁事都没有了。”
茯神动了动唇想要反驳,但是想了想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事情进入了一个怪圈,事情原本明明在做的时候看上去是正确的,但是随着事件的发展,这件“对”的事情最终也会变成“错误”的,就好像如果爱莎直接在甲板上被烧死了,那么接下来也不会有水灯被捞上船导致爱莎被诅咒,发生了更大伤亡这件事。
这样看来,爱莎一开始的死亡似乎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觉得你对于‘邪恶’这件事的定义应该重新纠正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不是‘邪恶’,相比之下,我觉得我更应该是个瘟神。”
茯神张开了双臂,仿佛脱力一般向后倒去,然而随机他发现背后接触到底不是柔软的沙发,而是一副并不怎么柔软的胸膛——以诺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这会儿正好将少年揽入怀中。
茯神只感觉到腰间被缠绕上了一只有力的手臂,同时,肩膀微微一沉,似乎是以诺切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似乎是因为最后茯神自觉将项链交出这件事让以诺切心情不错,他的声音里带着清浅的笑意:“瘟神?你从来都是个无神论者啊,楚博士。”
“……”
紧贴在背脊的胸膛在发出声音的时候微微震动。
那轻微的瘙痒伴随着脊椎向上攀爬,茯神愣了愣,猛地从沮丧中回过神来,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脱力身后人的怀抱——然而以诺切却好像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稍稍收紧了缠在他腰间的手臂:“话说完再走。”
“说什么?”茯神微微侧过头。
此时他感觉到耳垂在对方柔软的唇上扫过——
看上去就像是他故意把自己的耳朵送上去似的。
然而以诺切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这样的近距离有任何的不妥,他只是懒洋洋地继续自己的话题:“说说你怎么看你反抗我这件事。”
茯神已经没有力气去跟以诺切纠结他的用词造句,现在他只是感觉到非常的疲惫,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所以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将自己的想法不加掩饰地说出:“很奇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的,眼前发生的一切告诉我,当时扭转时间的决定大错特错……那两个被我们攻击的印度人只是因为之前受到了一伙天朝人的攻击后迫于警惕自保才对我们发起进攻,我们不应该对他们痛下下手,相反,从后续事件来看,为了更多的人活着,爱莎反而是应该死的那个——可是,我有什么错?”
茯神茫然地问——
“你总是说我做错了做错了,可是事实上我有什么错?在那种情况下做出真正符合人之常情的举动,我什么都不做反而显得我更加像是做错了——‘做点什么’和‘坐以待毙’似乎都是错误的选择,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
以诺切轻哼了声:“确实是矛盾,我要收回前话,你对于自己‘瘟神’的定位很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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