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监,在那之前有没有地方给我们换身衣裳?”沈满抱着自己连连哆嗦,连头发丝儿都在滴水。
唐玖月上下打量她,心头一软,“我们现在在梦里,对目前的情况一无所知,为了谨慎起见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唤我罢,不要再叫大门监了。”
“像以前那般唤你?”
“唐姑娘,”唐玖月拨开面前的一两根芦苇,回首用余光看着沈满,淡淡道,“你以前是叫我唐姑娘。”
沈满甜甜地笑了,觉得这样称呼她远比冷冰冰的“大门监”要亲近许多。
“好。”
唐玖月继续往前走,脚步也是艰难,“虽然我们目前是在梦里,但这一切也都是真实的。我们如果在梦里死了,或者留得太久都会被永远困在梦中。解开‘入梦’需要找到这个梦的主人。”
“找到梦的主人怎样做才能让我们回到现实?”沈满问。
唐玖月眼眸动了动,回道,“找到了我再作解释。”
“谁会是这个梦的主人,我们如何能找到他,会不会就是我们自己的梦?”
“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是丁枫造诣深厚,他所造的梦没有一定的规律,我们只能先去探查探查才有可能找出最可能的造梦者。”唐玖月慢慢说道,“被困于梦中的人很可能醒不过来,就是因为他找不到这个梦的主人。”
“丁枫让我们入梦,这个梦的主人一定是他认识之人。”沈满分析道,却一不小心踩入了一个水坑。正要跌倒的时候是唐玖月扶拉住了她。沈满抬眸,对上唐玖月那一对幽深的眸子,沈满怔了怔,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心中胡思乱想着。
这次和唐姑娘一同入梦,虽然凶险,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好处。至少能与她独处,这样的机会往后怕是不会再有了。
“小心一些,”唐玖月视线飘远,落在远处的一个定点上,“这个芦苇荡有点诡异,明明走了这么久,却不见出口。”
“会不会是——”沈满迟疑。会不会又中了某种诡异的阴阳道术?这段日子沈满已经对变化万千的各种阴阳道术见怪不怪了,若再见识到一个也算她的福气。
“哗啦——”一声清脆的水声拍到岸边,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沈满和唐玖月同时往那处望去,但见芦苇的尽头一叶扁舟正缓缓驶出,入了两个人的视野。
这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有一个女子正在船头弯腰蹲着忙活,这女子看起来甚为年轻,鹅蛋脸,皮肤光滑洁白。船头还晾了一件衣裳,瞧着是个男子的。
唐玖月眸色微变,拉着就要冲出去的沈满道,“这样的地方有这么一艘船,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沈满的确也有这个预感,“看这位姑娘的打扮不像是寻常的渔女,却不知道这船舱内是什么人。”
眼见着小船悠悠从眼前划过,沈满不由得偷瞄唐玖月。这荒郊野外的,他们泥足深陷于芦苇荡,若是错过这艘救命的小船,很可能要在这寒冬腊月的晚上露宿郊野了。他们身上的衣衫单薄,又浑身湿透,这一晚上下来恐怕不死都要丢半条命。
“莫急,”唐玖月的脸色凝峻,“如果他们真的有猫腻自然会停下来。如果没有停,我们再去叫住他们不迟。”
沈满觉得有理,于是只能站在一边耐心等着。
只见小船轻飘飘地从面前驶过,水哗啦啦地拍在芦苇上,波光粼粼煞为好看。
但沈满的脚却被冰冷的水浸湿到麻木。
唐玖月微微侧目沈满,低头看她的脚,脸上略有动容。
他们始终没有叫住小船,但小船却自己停下来了。沈满脸色灰败,心想完了,唐姑娘必定会拒绝船上居心不良之人的邀请,而这同时意味着自己和她今晚必定要在这阴恻恻的芦苇荡过上一夜。
“两位姑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船上的女子笑得灿烂,看起来天真无邪。热心地拿着一根撑杆递给他们,娇滴滴道,“瞧你们都湿了,这么寒冷的天气亏得你们能站这么久。快点上来罢,别受了寒气伤了身子。”
沈满看着她身后冒出的一股热气,才知道她方才在忙活什么。船头正炖着一锅热汤,看起来是豆腐鲫鱼,乳白的汤水正在滚烫冒泡,香飘四溢。光是闻着就觉得食指大动,身上也温暖起来,只可惜……
“多谢。”唐玖月道了一声,接着伸出手抓住了撑杆跳上船去,身形依旧飘逸轻松。
看到她毫不犹豫地出尔反尔跳到了船上,沈满顷刻间呆若木鸡。
方才某人还在说什么来着,不是说如果船主动停下来邀请他们上去他们必定不能上去么?这才一刻功夫,怎么就变卦了呢?她难道不怕船内坐着的是一只老虎,就等着将她们拨皮拆骨了吗?
“小满,还等什么,不上来么?”唐玖月问。
沈满没有唐玖月那样好的身手,只能硬着头皮狼狈地爬上船,接着发现自己的衣衫在挂水,因为轻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更显出沈满窈窕的曲线来。感觉到身边来自于唐玖月的视线,沈满的脸微微发烫。
唐姑娘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哎呦,这位姑娘全身都好像湿透了,我里面还有几件干净的衣裳,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先换上罢。”那女子道。
“那就有劳姑娘了。”唐玖月丝毫不客气,“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显然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叫我小昀就可以了。”
“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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