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余年间,不只景霁在成长,无寿也变得十分强壮,它的爪子变得更加锋利,身形变得更加矫捷,它的尾巴可以轻易将树木扫断。
但景霁知道无寿的弱点,那就是它的感知变差了,它的皮毛变得厚重,它再难以感受到细小的重量,包括寒冷与疼痛。忽然,景霁趁它不注意轻轻地又跳回了它的背上。
无寿眨了眨它的巨大的瞳孔,疑惑的发现少年不见了,它蹲下身体,可怜巴巴的望着月亮,无聊的耷拉着尾巴发出唉呜的声音。
景霁顺着他的脑袋往下跳,轻巧的落在它的鼻尖上。
无寿显得很高兴,它兴奋的甩了甩尾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这十多年来,景霁勤加修炼,他的剑法变得极快,他的剑术甚至超过了武林中极大多数的剑客,然而他的身体内依旧难以聚拢真气,十二年的修行不过只有一层浅薄的内力,这股内力时有时无,根本指望不上它。
羲山派剑气双修,他如今虽剑术超群,却不是任何一个羲山派入门弟子的对手。
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并无所谓,武功只要能够防身,足够让他下山找人便足矣。
师祖悄无声息的出现,他站在景霁面前,笑盈盈道:“景儿,老夫今日有话要与你说。”
十余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许是日日相见,景霁竟不曾发现,师祖仍如同当年一般的模样,只是眉宇间的皱纹加深了一些罢了。
“师祖且说。”少年拔长了身形,肩宽腿长,隐隐有些器宇轩昂的模样,但一张娃娃脸恁是令他看轻了几岁,少年一笑,大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狡黠可爱。
师祖道:“我有一挚友,算来这月便六十了,你可愿意代我前去贺寿啊?”
景霁猛的睁大了眼睛:“师祖当真吗?”
师祖笑道:“自是当真的,你如今剑术已有小成,内力却停滞不前,留在此处也不过是摩挲光阴,不如去江湖走一遭,或许能有一番机遇。”
景霁喜笑颜开,倏地跳上了无寿的脑袋,一人一狮又是一番打闹。
师祖笑呵呵的捋了捋胡须,说道:“你且先下来,休得胡闹,师祖有样东西送与你。”
景霁跳了下来,缓步走到师祖面前。
师祖拿出一柄墨绿色的长箫,道:“你可知道天蚕玉?”
景霁接过那柄箫,触手微凉,绿色的玉石之中嵌着点点黑晕再细细一看,那似乎是红色发黑的血色。景霁微微一怔:“我在书中看过,传闻一百多年前有个武林高手,偶然一次在火山里死里逃生并意外获得了一块玉石,那玉石长的如同蚕蛹的模样,那高手身负重伤吐了口血,那血竟然渗进了玉里,后来那高手就将这块玉打造成了一柄箫,并以其为武器。”
师祖微笑着点了点头。
景霁微微一纳:“莫不就是这个了,师祖是想将这个送给我?”说完就见师祖又点了点头。
景霁来回的摩挲着那柄长箫,他猛的跪倒在地,眼中竟是噙着泪水,他吸了吸鼻子,喑哑道:“十二年前,师祖救我性命,十二年来又悉心教导,如今又将此物送我,弟子何德何能受师祖如此眷顾。”
“好孩子,别哭。”师祖将他扶起,笑道:“你往日里皮的跟只猴子似的,如今这般尊师重道,倒是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将东西收起来,便去吧。”
景霁皱了皱鼻子,乖巧的将天蚕玉收进了袖中。一转眼,师祖已经消失不见。
无寿呜呼一声,将景霁甩上了背,慢悠悠的朝着前方走去,一如无数次的相送,脚步稳健未作离别。
原以为只是短暂的分离,却不知这一人一兽相隔多年才能再次相聚。
景霁躺在无寿的脑袋上,拿出天蚕玉爱不释手的来回抚摸,随后他又拿出自己的佩剑,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蓝色剑穗解了下来,系在了天蚕玉之上。
那枚剑穗已经被洗的发白,剑穗上悬挂的玉环也已经被磨去了当年的纹路,如今显得光滑而透亮,景霁看了几眼,宝贝的将天蚕玉和剑穗一齐收进了怀中。
四月的天,气候渐渐转暖,但微风袭来仍能带去几许微凉,满州城内多得是弯了腰的柳树。河边的空气十分湿润,混杂着泥土潮湿的气息,扶柳之姿婀娜轻盈。
景霁轻而易举的便找到了楚家的宅子。
楚南天在满州城的地位举足轻重,今日六十大寿,多得是各方亲朋来祝寿,轻易打听便知其府宅的位置。
景霁来到楚家大宅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来贺寿的除了打扮富贵的生意人也不乏百姓平民,守门的小厮对着来客无一不是客客气气的,绝无半点高低之分。听闻那楚南天为人乐善好施,想必在满州城内应是德高望重的。
不同于羲山派漫山遍野的鲜花绿植,这楚家端的是气派富贵,门口两座大石狮子威武霸气,匾额上的题字刷了金漆,里面景霁是看不见,不过大抵也差不了,便是看那守门小厮的衣服,就知这楚府的大气了。
景霁在门口张望了一番,见客人们也不出示请帖便拎着礼物往里去,便跟着向那朱红色的大门走去。
脚还不曾跨过门槛,衣服却被人拽住了。
“哎哎哎,往哪走呢?去去去,今天我们老爷大好的日子,你可别来捣乱。”那小厮见面前是个一身白衣的少年,那张娃娃脸显得十分稚气,小厮脸一黑说起话来一点不客气。
景霁眼珠子一转,嘿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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