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霁看了他一眼,放低了脚步声,慢吞吞的越过他朝前走去。走近了才发现,那老人并非盘膝而坐,他根本没有双腿,臀部自下便是空空荡荡的。
段鸿血皱了皱眉,眼底浮现起一抹敌意。
蓦地,那老人张了张嘴,低声道:“小子,可否将你袖中所藏之长箫借给老朽一看啊。”
景霁蹲顿下脚步,下意识的看向老人,手不自觉的抓紧了长箫。
那老人依旧闭着眼,呼吸声绵长均匀。
景霁思索了一番,他拿出天蚕玉,递过去,说道:“老人家请看。”
那老人睁开眼,眼神一片清明,他接过天蚕玉放在手中摩挲。片刻后,他抬起头,就见眼前的少年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抢走了宝贝似的。
老人笑了笑,将天蚕玉递回给他,慢慢说道:“这天蚕玉可是天下少有的宝贝啊,老朽有生之年能看上这一看,死也足矣。不过,老朽不会白占你的便宜,这药你拿去。”
他说着,从宽袖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景霁呆呆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捏着手。
老人道:“你师父等人中了情花散的毒,这药恰巧可以解毒,拿去吧。”
景霁十分疑惑,他上前一步问道:“不知前辈是?”
老人眯起眼,他似乎有些苦恼的皱着眉,“老朽名叫空放,你师父的师父也是我的师父......不过,我是你几师伯呢?老朽也记不太清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喽。”
“师伯?”景霁歪着头,半天才明白过来,自从他懂事以来,羲山派就只有苏师伯和他师父柳幕彦坐镇,乍一提起师伯这二字,他还有些转过弯来。
他弯了弯眼睛,伸手要去接小瓷瓶。
老人却忽然收回了手,问道:“慢着,你身旁这人是谁你可知道?”老人指了指沉默已久的段鸿血。
段鸿血安静的站在一旁,却是十分沉着的打量着这个老头子。
景霁道:“这是弟子的朋友,这次遇难,也是他救了弟子。”
老人哈哈大笑:“那你可知道,他叫段鸿血,乃是梓山教的教主。”
段鸿血心中一个咯噔,不禁蹙着眉看向景霁。
老人不再言说,他放下瓷瓶,倏地消失在原地,空灵而遥远的声音在树林的深处响起,“景霁,你好自为之。”
景霁握着瓷瓶的手抖了抖,周遭的气氛安静的可怕,几乎能听到残风卷起落叶的声音。
段鸿血张了张嘴,无数的话尽数被堵在了喉咙,他望着少年的背影,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浮上忧愁的凄凉。
景霁慢慢的转过身,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段鸿血,蓦地他垂下脸淡淡的说道:“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段教主。”
段鸿血蹙了蹙眉,眉眼间染上阴霾,心口不安的跳动,一股酸涩的感觉在胸中蔓延。
景霁抿了抿唇,淡淡道:“走吧,快要天黑了。”
段鸿血死死地压制着那股莫名的情绪,他低声问道:“你怕我吗?”
景霁摇头:“我并不怕你,也不憎恶你,甚至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无论如何你几次相救景霁皆铭记于心。我只是犹然记得,我是羲山派弟子,他日若羲山派与你兵刃相见,我该如何自持,我又该如何面对你这个朋友。”他多愁善感的叹了口气,满脸忧伤。
段鸿血释然的松了口气,他走前一步,伸出修长的五指,温柔地拍了拍少年的头顶,他轻轻的笑了出声:“不用想太多,你放心,永远不会有这一天,我......段大哥保证。”
景霁抬起头望着他,青年依旧眉目如画,然而身上少了那层冰霜般的冷冽,如暖阳融化了寒冬,温暖了这一刻的诗情画意。
景霁眼眶有些湿润,他微微点了点头:“好......拉钩钩。”他伸出小手指,一脸期望的看着段鸿血。
段鸿血脸色发黑,抿着唇不情不愿的勾住了少年细白的手指。
“你确定我们还要回这个鬼地方吗?”段鸿血一脸郁闷的看着景霁,景霁正吃力的搬着面前的石块,脸上一脑门的汗。
景霁停下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理所当然的说道:“没办法,现在慕容盟主的府邸到处都有人把守,现在我们连师父他们被关押在哪里都不清楚,不能冒险。”
段鸿血无语的望着天,难道现在这样就不冒险了嘛......
通往迷宫的墙体被陈道真封了起来,如今赤手空拳很难凿开,景霁停下动作,朝着段鸿血努了努嘴。
段鸿血深吸了几口气,他苦练多年的拳法到了景霁这里几次三番成了凿洞的利器!
景霁嘿嘿的笑了笑,说道:“密室的事情我之前已经跟我陈师兄说过了,陈师兄告诉我,原本慕容盟主的这个宅子是前朝的一个将军所有,他当年打造这个密室,为的是以防万一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可以逃跑。你放心,陈师兄告诉了我一个诀窍,我应该可以找到正确的出口。”
段鸿血冷冷的勾起唇,淡然道:“陈道真这些都知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景霁吧唧了一下嘴,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陈师兄本来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天下间最有本事的人。”
段鸿血:“......”段鸿血一拳打向石门,原本就不结实的石门摇摇欲坠,粉尘随着石块的掉落飘洒了一地。
段鸿血舒了口气,总算发泄了胸口的那股怨气。
景霁揣着路上刚买了一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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