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位敢扇他耳光的也不是一般人。包知先忍下满腹怒气,他猜到那份诊治手书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了,但他此时却无力去争执与辩解。而此时他的脸面也被这两耳光扇了个干净,当务之急他得给自己挽回形象。他吞下了愤恨,咬牙回话,“侯夫人,下官只是秉公办事……”
“秉公?秉得哪家的公?”齐氏在目视自己的宝贝命根子因遭受打击晕倒在大堂上之后,整个人的怒气已经到了顶点。她绣得十分精致的眉高高挑起,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刻薄。“你不给我杜家秉公办事,你还想给哪家?”
讲到这里,她突然顿住,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嗓子像被突然掐住一般,声音立即尖锐了许多。“对!你是给杜家办事!你是给那两个小贱蹄子办事是吧!”
“她们是要弄死我们母子仨是吧!呸!”此时她整个人一副市井泼妇模样,想到了自己人事不省的儿子,还有被人陷害的女儿,顿时悲愤交集,哪还有心思去保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侯门贵妇姿态。
包知先却是被她这话搞得一阵莫名,正想开口解释,沈麟却终于动弹了,只见他悠悠地敲了敲惊堂木,又是两声轻咳,“公堂之上,岂容喧闹!大家肃静!此案已宣读结案陈词,无关人等请迅速散去!”
他向衙役们挥了挥手,示意将公堂大门关上,才终于将看热闹的百姓视线隔了开去。
做完这一切,他悄悄地朝顾淮挑了挑眉,示意他别忘了自己的珍本,顾淮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忘记的。这一来一去,落在了有心人眼里就像是二人在眉来眼去的,好不正经。
于是下一息,沈麟的视野中就突然出现了个小矮子。尚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顺势站上台子挡住了二人交流的视线,同时扭过头,送了他一记后脑勺。
沈麟:“……”
在刑部的地盘上,侍郎大人都开了口,齐氏也不好再闹,而她也因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冲着包知先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那冷笑太过渗人,包知先不由得抖了一抖,一种不安渐渐浮上心头。他压下心悸,向众人告辞而去。
唱戏的人终于全部离去,而顾淮却是被包知先离去时对某人的称谓给惊住了。他惊讶到都微微张了口都不自知,指着他那在小作坊里认识的好友,话都说不大利索,“你是……”
“我是?”那人还是笑得一副街头浪人的模样,“我是怎么了?”
“三皇子殿下?”顾淮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啊,我是尚玄褚。”尚玄褚挠了挠头,“我没有说过吗?——啊,对,上次没来得及介绍,你有急事走了。”
顾淮:“……”
“之前多有得罪,请殿下恕……”
“恕什么罪?”说这话的却不是顾淮所以为的尚玄褚,只见尚止不知何时站在了顾淮和尚玄褚之间,还是那副小棺材脸,对着自己堂哥也没有半分好颜色。“尚玄褚你竟然还隐瞒身份结交臣子,皇子结党营私可是陛下最厌恶的。”
“他讨厌什么喜欢什么,与我何干?”建元帝不喜欢尚玄褚这件事一直都是相对的,因为同样的,尚玄褚也从来不喜欢他那皇帝老爹。“莫非我还得去讨好惠贵妃那个老婆子,或者是,”
高个子皇子俯视着自己的矮子堂弟,“讨好你这个小矮子?”
“砰。”
一声巨响过后,尚止看着在场除了自己之外最矮的顾淮,“你知道尚玄褚身份为什么那么惊讶?”
“皇子殿下身份尊贵,臣惶恐。”顾淮默默地瞄了一眼被尚止一脚踹到了角落的皇子殿下,暗暗地流了一滴冷汗。
“我不够尊贵?”尚止又问。
“王爷自然也是尊贵非凡。”
“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是感叹没酒没女人。”尚止指控他。
沈麟和尚玄褚齐刷刷地看向顾淮,眼中全是“不敢相信顾三元竟然是这种人”的表情。
安静了许久的游吾在顾淮的脑海中又是一串标志性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王爷这语气怎么那么像吃醋啊哈哈哈哈哈哈!”
“回王爷,臣那并非是对王爷所言……”
“第二次单独见面,你感叹有美人没美酒。”尚止语气平板地像是在说“今天吃了三碗饭”,“我美吗?”
加上前世总共快活了二十多岁的顾淮从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别人说“我美吗”这种调情意味十足的话,竟是来自一个……小屁孩的口中。
听完尚止这几句话,顾淮的心中只剩下了四个字,“顽童难驯。”
“臣记得,那时王爷已经离去……”顾淮确认那天在天香楼自己说那番话时,尚止已经不在了。
“习武之人,耳力较好。”尚止又重复了一下自己问题,“我美吗?”
“王爷风采,非美之一字可言尽。”顾淮组织了一下措辞,慢道。
尚止点点头,好像终于满意了顾淮的说辞。他环顾了一下周围,此时的公堂上只有他们四人,其他无关人等早已被遣尽。他又看了看沈麟和尚玄褚,朝顾淮说,“你想要做的事,这两人能帮上点忙。”
被点名的两人一脸懵懂。
“这小王爷,这大腿!”游吾在顾淮脑海里大喊,“这小王爷不会是看上小顾淮你了吧?”
顾淮对游吾的话置若罔闻,他看了尚止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了然。他垂下头,尚止说得没错,这两人对于除去杜家绝对是很大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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