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摇着折扇,垂眸瞧着他僵硬的动作。看来这一世他的灵性甚佳,竟能一眼看出我的本体,假以时日,若能与妖精双修,必成大器。
……只可惜偏偏,是个和尚。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问宓姑的品种,宓姑是迷谷树的枝桠,据说带着它就不会迷路。
出自《山海经》第一卷《南山经》首篇《鹊山 招摇山》:有木焉,其状如谷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谷,佩之不迷。
☆、佛曰
我正琢磨着要怎么打破这僵硬的局面,身旁响起一道尖细的嗓音:“这位公子,我家花魁姑娘请您上楼叙话。”
刚入世就有艳福?暂且把搭讪的念头抛下,收起折扇,我准备跟这老鸨走一趟。
谁知刚朝青楼的方向走了两步,原应跟我一起走的老鸨却一动不动,双目紧紧盯着小和尚:“公子,请吧。”
哦,敢情美人没看上我。
“我只是想来讨几口斋饭,哪里料到你们是在……是在……”小和尚的脸涨得通红,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老鸨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眼疾手快地扯住小和尚的袖子:“您既然没这个意思,来逛个什么青楼!”
“我没、没逛……只是恰好经、经过……”小和尚被她的动作一吓,连讲话都结巴起来。
“俗话说得好,相逢皆是缘。既然小师父冥冥之中被指引来到这里,不如就顺水推舟,别让老婆子为难。”
这老鸨打交道的人形形色|色,极会看人眼色,捉人把柄,眼见着小和尚就要沦陷,我忙恬不知耻地凑过去:“莫要为难小师父,万一破了色戒,挡了人家的修行可是要遭报应的。还是我陪您走一趟吧。”
提到“色戒”二字,小和尚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我冲他笑笑,拾起被他丢在一旁的绣球,摇着折扇拖老鸨上楼去了。
行至二楼空廊站定,红衣美人抬眼懒懒一瞥,娥眉皱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朱唇轻启:“不是你。”
我盯着她的动作,压了压扇沿:“也不是他。”
美人轻抚衣摆的手一顿,抬眼看我:“你怎知不是他?”
“姑娘心有所属,自然不会是他。”
“绣球砸中的人,就是今日我身所属。”
我把玩着手中锦带扎成的绣球,看向人群的一个角落:“人难免有失手的时候,绣球扔错了可以再砸,心中选错了人,可就没有机会了。”
美人沉默不语,我叹了口气,俯身把绣球和几片金叶子放在她的手里:“烦请牡丹姑娘三思,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区区一个机会。”
言尽于此,我摇晃着折扇,下楼去了。
小和尚早已不再原地,我问了宓姑,于转角处追上了他。
“小师父,我替你解了围,你却弃我而去。出家人讲究因果报应,你就这样报答我的?”
见到我,他显然很是惊讶:“你……”
我呵呵一笑:“你以为我是贪图花魁美色,所以才顶替你上去与美人共度良宵的?”
“我……”还未待他辩解,身后人群响起一阵雀跃,原来花魁重新抛了花球,稳稳落在角落一位布衣青年的怀中。
青年举起花球,被人群簇拥着走上青楼台阶,震惊的脸色洋溢着欢愉,一抬头,正撞上美人嫣然含笑的双眸。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才子佳人,确实美如画,连我身边的这位,也看呆了。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把拉过他:“别看啦,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啦!”
“谁、谁后悔了!”他奋力挣开,急急走了两步,又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嘛……花魁姑娘早就有意中人了,可惜对方是个穷小子,出不起梳拢的钱。姑娘本欲自掏腰包,借着抛绣球的机会,砸中意中人,却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和尚抢了绣球,人家生气也是应该的。本想讹点钱放他走,没料想遇到个穷和尚,花魁姑娘下不了台,幸好遇到好心的狐狸精出手相助,小和尚非但没有知恩图报,反而一走了之。哎,花魁姑娘可怜,狐狸精也是可怜啊。”
小和尚的脸又红了红:“那、那后来呢?”
“后来狐狸精出了梳拢的银钱,好让她欢欢喜喜跟情郎相会啊!”想到两人对望的眼神,怕是真的有情,可惜二人之间没有红线相连,露水姻缘,终究不会长远。
“阿弥陀佛,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念了声佛,端端正正地对我行了个礼,“多谢施主出手相救,愿施主破财消灾,平顺安康。”
“破财消灾倒也不至于,不过既然帮小师父解了围,我刚好也有一件事想请小师父帮忙。”
他犹豫着,显然很是顾虑:“这个……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哟,敢情还想着我是狐狸精这件事呢!
我努力摆出一副虔诚向佛的表情,遥望着远方仙气环绕的须弥山,悠悠叹道:“我听说须弥山中有一座神庙,许愿非常灵验,想麻烦小师父带个路。”
“须弥山中只有我们舜若寺,可是我从未听过我们寺许愿灵验的说法……”小和尚满脸困惑,“不过施主既然想去,我带你前往就是了。”
“多谢小师父。”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我尽量伪装成不经意提起的语气,摆弄着路边刚刚冒出嫩芽的青青杨柳,问道,“我还没问,小师父的法号?”
他又念了声佛,一板一眼地认真回答:“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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