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爷正要开口,卿五却又抢先道:“马六爷,虽然你是一方豪强,但是听说你也不失为一条守信诺的铮铮汉子,既是如此,你敢不敢跟我这个瘸子赌一把?若是我输了,我就乖乖做你的压寨男宠,心甘情愿跟着你,服侍你;若是你输了……”
“怎样?”马六爷听了卿五开头那几句话,什么压寨男宠什么心甘情愿就觉得心痒痒,不由得被撩拨了起来,嗓子眼都开始发干。
卿五笑道:“若是你输了,我要你解散山寨,从此向善。”
“哈哈哈!你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倒是好大的口气!我倒想听听,你敢跟我赌什么?反正老子这几天也闲得无聊,索性就陪你玩玩,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马六爷眼珠子不断地在卿五身上打转。
卿五道:“那我出一题,我要你今明两日都到我的学堂中听我讲课,学习圣贤之道,但是不许你恐吓惊扰村民,明日中午,若是你能接受圣贤向善之道,从此改邪归正,便是我胜;若是你接受不了,依旧向恶,正午之时走出了学堂,便是我输。如何?”
“哈哈哈哈!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进过什么劳什子学堂!也好也好,正好去看看新鲜,看你这臭教书先生能讲出什么花来让老子不当山贼!”马六爷哈哈大笑,似乎觉得甚为有趣,“来人,把那几个毛孩子送回去,给我准备行李,我要去秀水村住两天!”
于是这粗壮如熊的马六真的跟着卿五一起回了村子,众人一看马六来了,都吓得关门闭户,但是精彩的谣言也随即悄然流传,说教书先生要感化狂匪,不知道这先生到底有什么样的通天之能,能感化那杀人如麻的马六?
而小七则真的履行一个影卫的职责,隐身得让马六根本察觉不了,还问卿五那书童哪里去了?
卿五编了个借口蒙混他,随即带他进入学堂,因为马六来了,其他的孩子都不敢上学,所以这讲学的房间里,学生席上只坐了一个大刺刺翘着二郎腿随便翻书的马六——他又不识字,看着那弯弯曲曲的比划只觉得心烦。
卿五则端坐在前面的书桌前,真的和他讲起古今圣哲之道,谆谆善诱,口词精彩,马六一开始还不以为然,但是渐渐地不禁被卿五的风采和精妙的口才所吸引,竟然被他引着与他攀谈起来,如此论了一下午,直到天黑竟然都不觉得厌倦,甚至连心中开始生出的那些邪念也不知道怎么的被压制了下去。到了傍晚时分,卿五收课,马六却还沉浸在卿五为他设下的诡思论题套子里,觉得自己一直浑浑噩噩的头脑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想要仔细思索又乱得抓不出头绪——以至于他的手下过来给他送饭时,他还在托着下巴思索。
吃了晚饭,马六悄悄来到卿五的房前,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似乎卿五又病发了,他没来由觉得一阵心疼——总觉得这先生不该是这种境遇,看他的才学应该有更好的待遇才是,若是以后跟自己上了寨子,他要让他吃住都比这里好上百倍,这先生那么能说,他就要搂着他,让他跟自己说话解闷,嘿嘿……
他于是要推门进入,教书先生却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便幽幽道:“你不要进来,我没事,是老毛病了,你若进来轻薄我,我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纵使立刻自尽,也要带着对你的恨意走。”
这句话极为狠绝,竟使得马六不敢上前一步——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那股巨大的阻力来自何处?
小七在屋顶上扶额。
于是马六就在门口的院子里铺了手下送来的被褥,打地铺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马六吃了手下送来的烧鸡,喝了几碗酒,有些兴奋起来——就算那先生的确很厉害很能说,但是他要把他带回去暖床这个事是绝对不能更改的,于是他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感觉就跟要娶媳妇一样高兴精神地进了学堂。
而这一天和昨日不同,卿五竟然换了一身极为华丽的月白华服,头戴玉冠,脚蹬丝屡,连拐杖都不扶,面色红润,翩翩然进入学堂,进入那一刻就让马六几乎从凳子上跌下来——恢复了一身贵气打扮的卿五美貌又被衬得翻了数倍,真恍如天人下凡,整个简陋的学室陡然光华大作似的。又看到卿五不是瘸腿,马六眼都看直了,随即而来的是心头狂喜,于是再也按捺不住,大叫道:“你输了!我是一定要把你带出去的!”
卿五眼波流转,笑吟吟地望着他道:“我说过,正午之前叫你走不出这学堂,从此不做土匪,我说的话,也一定履行。”
看着卿五不凡华仪,马六只觉得身体都酥了,哪里顾得上许多,叫道:“老子可没说不会强行带你出去!”说罢便冲上来要抓卿五。
卿五垂眸一笑,指尖轻划,转身间周身剑气交错横飞,刹那之间只听凌厉剑气呼啸破空,擦着马六的耳朵疾飞而过,六剑齐出,只在一瞬之间,而接下来,好似时间凝固,马六呆在当场,再也无法动弹!
惊!惊骇入骨!冷汗不由自主地滑落!
马六僵硬地转头,看见的是周遭桌椅被剑气齐齐切割,地上和墙上则刻上了深刻的痕迹——那种剑气若撞上身体,其后果可想而知!
恍惚之间,马六只觉得一股力量当胸冲来,将他掼倒在地,随即,不染片尘的丝履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上,卿五就这般踩着他的胸膛,傲然俯视他,道:“导你向善,我也没承诺不许用强——果然,这个世间,还是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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