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走过帐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的那种。”尹峈峒笑了笑,“明明大不了我几分钟,却处处以长姐的态度自居,遇到什么危险总是自己一个人往前冲,要是我不听话就会狠狠地敲打。跳得很,以前我可烦她了。”
明镜侧着脑袋,静静地听他说。
“但是那样臭屁的姐姐现在患了重病……躺在床上下不来的那种。我经常在想,是不是老天嫌她太能跳,所以把她的活泼全收回去了,但是她那样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我又不能习惯了,总想着她哪一天能满血从床上蹦起来,再用力地敲着我的脑袋。”
“你是抖m?”明镜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随口说着胡话。
“可能是吧。管头管尾的时候我烦她烦得不行,所以小时候每晚睡前都要拜拜天公老爷,求求他让姐姐别再这么烦我啦!没想到愿望果真实现了……但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尹峈峒说,“为了治她的病,我想去学医,高考过后本来想报药王谷来着……就算我没有本事治好她,学成了出来,也是个来钱很快的途径。只可惜我的文化课成绩太差,化学更是一窍不通,志愿被药王谷刷了下来,于是就来到了太薇山庄。”
“说得太薇山庄是个迫不得已的选择一样,会气死多少每年被挡在分数线外的高考生。”明镜说,“姐姐得的是什么病,居然这么严重?”
“……”尹峈峒被问得沉默了好长时间。
“不方便说吗?”
“抱歉……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就不提了吧。”尹峈峒目光有些放空,“人就是这么犯贱的,非要失去之后才能领悟到以前拥有的好。小时候我皮,性子还傲,没习过武的时候经常挨街坊那些强壮的孩子揍,总是得靠凶狠的姐姐去赶跑他们,回头再给我敷药,当时我嫌她多管闲事,一边让她包扎伤口还一边在抱怨,她就默默听着,也不反驳什么。直到有一次我又招惹了别人,被人摁住骑在身上猛打,她就在旁边围观,也不像以前一样马上来救我,我被揍得受不了,直叫‘姐姐’,她也一声不吭。”他苦涩地笑笑,抹了把自己的脸,“最后等那些人打烦了走开后她才过来,问我没有人救的感觉爽不爽。”
“呃……她的教育方式也难免太另类。”倒不如说那么小的时候就懂得玩丛林法则,小孩子真可怕!
“但她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我不够强,就不能收拾那些骑在我头上的人,永远只能等待别人的拯救……那之后,我才答应了跟她一起学武。”尹峈峒握了握拳,很快又无力地松开,“但等到我变强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同样救不了她,同样无法打败比自己更强的敌人,同样要等着哪个人,彻底把我们从深渊里面拉出来!”
明镜沉默不语。尹峈峒很快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声音低缓下来:“抱歉。不应该跟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听得很烦吧?”
明镜摇了摇头:“对于我来说或许不算紧要,但那是你生存的目标之一吧?那对于你来说就是紧要的事情。”他点着手指头,“而你愿意把紧要的事情说给我听,就证明我对于你来说还算个紧要的人。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就是一件紧要的事。”
“……”尹峈峒满脸被一连串紧要不紧要绕晕了的懵逼表情。
明镜长长吐出一口气,双手撑在石阶上:“听过彼得·潘的故事吗?”
“芬格兰家詹姆斯·巴里的作品,”尹峈峒不明所以,“描述了彼得·潘跟他的小伙伴在梦幻岛里的冒险故事。怎么了?”
“我是在十七岁看的动画,明明过了中二的时期,但还是忍不住会想,世上到底存不存在像梦幻岛那样梦幻的地方呢?只需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成长,无拘无束,不用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用独自去面对太多残酷的现实。能活在那种地方,简直不要太爽。”明镜轻声地说,“但其实它不就一直都在那里吗?你沉湎于昔日亲人的温情,而我享受着师长的保护,就像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彼得·潘一样,一直都没能从梦幻岛里面出来。”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就连明镜自己也有点发愣。他发誓自己从没说过这么矫情的台词,这是在做什么?拍苦情电视剧吗?但他又很不想承认,当自己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心中某种不甘与悲伤已汹涌而出,像黑色的潮水,将他整个人淹没。大抵不少说自己有彼得潘综合症的人都是这样吧?比起否认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事实,更多的却是在否定自己仍如同小孩般无能为力的现实。
尹峈峒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我现在才发现,师兄你的点题和比喻技巧很木奉耶。”
“……我难得煽情一把,你好歹给点面子可以吗?”明镜有些脱力地扶额。
“我是在夸你啊。”尹峈峒一脸正色。他回身在自己的异次元口袋里翻找半天,“其实你说到彼得·潘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这个。”
尹峈峒掏出来的是两个小小的手机链,手机链上串着一个棕头发绿衣服的小人,头上顶着只黄色的帽子,
“彼得……潘?”明镜眯着眼睛,瞅着那张因做工劣质而表情扭曲的脸看了半天,“上哪来的山寨?帽子还是黄色的。”
“可能觉得绿色的帽子有什么不对吧。”尹峈峒从塑料袋里剥了一只出来,往自己的手机上串,“去南天乐园那天买冰淇淋送的,但是有没有别的人可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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