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鹤他们不得已,只能暂时停在了森林边缘,休整一下。
沈浩他们都不曾来过这里, 还挺稀罕的,下了车后,四处闲逛, “这边风景不错啊,要是开发一下, 可以招来不少人旅游,不比现在这样子强。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就这么白放着?”
沈千鹤却没吭声,太仓一脉乃是龙脉中的重要分支, 怎么可能随意开放
只是这种事,不能明说而已。
他们四处逛着,沈千鹤也到处看了看。
行至这里, 他才有了熟悉的感觉,黑衣人似乎的确是为了龙脉而来,指挥活死人走的这条路,和百余年他们走的那条几乎相同,就连如今停顿的地方, 都一样的。
当然,百次草荣草枯,当年他们的痕迹早已消失,沈千鹤只能从一棵长得像盘旋的蛇的一棵树,认出这里来。
当年他来时,这棵树还不过手腕粗,他记得扎下营来,他就如今天这样四处看,他哥对他说,“别乱跑。”
他哦了一声,正巧看见了这棵树,还说了一句,“这树怎么长得这么丑,跟坨屎似的。”
他哥听了也看了过来,瞧见就说,“这是因为当年生长的时候,有棵粗藤缠绕着它,按理说这样早就被缠死了,没想到它倒是活了。瞧!”他哥还指了指地上的痕迹,“那棵藤恐怕是刚死没多久。”
果不其然,沈千鹤从地上看见了枯藤半腐烂的枝子,应该是被动物咬断了,不知道为什么,没咬这棵树。
他哥拍了拍树干,还说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棵树命长着呢。”
如今百年已过,他哥说的果然对,这棵树真的还在这里。只是因为树干变粗,渐渐相连,看着没当年那么明显了。
沈千鹤往前走了走,站到了当年他哥站的地方,家里他随母亲,哥哥随父亲,远比他高大的多。
所以沈千鹤使劲抬了抬手,才够到了当时哥哥拍的地方,学着他拍了三下,叹了一声,“你还在啊。他们都不在了。”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就好像在跟老朋友打招呼。
沈千鹤昂头望着,久久没吭声。
远处,穆尊站在那里看着沈千鹤,早早还说要逛一逛的沈浩和沈柏站在穆尊身后,有点担心,“师父没事吧,怎么觉得他进了终南市就不对劲了。”
穆尊怎么会看不出,他摆摆手,让他俩先别过去,自己走了过来。
脚步声打断了沈千鹤的回忆,他扭过头来正巧看到穆尊担忧的模样,就笑了笑,“没事,我就是想起了点原先的事儿。”
“那些跟你没关系。你活下来不是因为抛弃他们活了下来,是因为运气好活了下来,你不需要自责。”穆尊很严肃的跟他说。
沈千鹤就愣了一下。
这些话他都是放在心里的,从来没说过,甚至有时候都不敢想。一样的父子一同去,只有他回来了,非但回来了,还能长生不老,你会觉得幸运吗?
不,你会有无边的痛苦。
因为留下的只有你,你会一遍遍回想那个瞬间,想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救得下自己的父兄,想着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没给父兄,他们明明都比自己强啊。
那句三日后休眠百年,他是不愿意的,可是不得不说,也救了沈千鹤,让他有了逃避的时间,没有一直自责下去。
否则,那么长的岁月,他不知道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只有当再醒来,看到如往昔一般庄严的祠堂,看到如往昔一般子孙繁茂,看到他的小侄子还活的那么好,他才能放下。
可如今,又让他想起来了。
他点头,笑了笑,“我没事。休息去吧。”
说完,就走到了车上静静坐下来了。穆尊也没多说,跟着他坐到了旁边,说了一句,“要不,躺下睡会儿?”
沈千鹤看他,他就拍拍自己的大腿,还说呢,“虽然是百岁老爷爷了,但肌r_ou_还很有弹性呢。”
沈千鹤忍不住就笑了。
穆尊就催他,“快点,他们一会儿就过来送东西了,没多少时间了。”
沈千鹤就把脑袋放上去了,嗯,果然是有点硬。
穆尊很自然的将手放在了他头上,一点点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小声说,“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可还有我,你记得,陪你沉睡的,陪你醒来的,陪你一辈子都死不了的怪物,还有我呢。”
“你才怪物呢。”沈千鹤嘴实在是快,忍不住反驳了一下。
穆尊就笑了,摸着他的头发,“哦对,我是怪物,你不是。”
“傻瓜!”沈千鹤在他腿上蹭了蹭,忍不住又叫了声,“傻瓜!”
穆尊不在意道,“傻就傻吧。”
等躺了一会儿,沈千鹤才把这里是什么地方的事儿告诉了穆尊,穆尊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小声说,“我下去吩咐一下。”
他们停留了一个小时,很快,就有当地人将进山的设备送了过来。沈千鹤又燃起了追魂香,跟着烟气指向的地方,慢慢地往山里走去。
只是这会儿人员却j-i,ng简了许多。
包括沈浩都留在了外面,只有沈柏跟了过来,穆尊那里有三个人,穆尊跟他解释,“恐怕有恶战,他们带着也不行,我已经通知协会了,很快就有人来接应。追魂香有时间限制,咱们先找他们在哪儿,不要轻举妄动。”
沈千鹤点头。
此时外面是已经暑天,山里却y-in凉。
他们穿着长袖长褂,在压根没有道路的山里沉默的走着,因为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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