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要有一个糟心的母舅,见日地看着你,你舒坦么?
你家要有一个烦人的舅母,见日地找你妹麻烦,不找就浑身不舒坦,你放心么?
你家要有一个便宜的表哥,见日张嘴就要说一句经史子集都是禄蠹,你受得了么?
林泽表示,他是绝对不放心把自己的妹妹和弟弟仍家里头受这样的迫害的!于是,不管闻希白怎么说,林泽都是一口回绝,“没门儿!我在这儿读书的事儿连沈先生都没告知我亲戚家,你搁这儿操的什么心。”
闻希白闷闷地别过了头。他那不是也想着他们三个好几年没一块儿住着了么,要是你每天跟个虎虎生风的沉默男住在一块儿,你开心啊?想到自己这样跟林泽抱怨的时候,林泽脸上一抽,很不客气地吐槽说:“对啊,我就愿意和裴大哥在一块儿住着。小样儿吧你,回头把你和那谁谁谁住一块儿,有你受的。”那个谁谁谁,就算不提名字他也知道林泽指的是谁好吧!连洗个脸都跟逼着他上刀山下油锅一样痛苦的家伙……这书院又不是垃圾场,为什么那家伙就不能讲究一点个人卫生呢!
于是在裴子峻和闻希白的目送下,林泽包袱款款地登上了自家的小马车,撩开车帘挥了挥手,“五日后再见了!”
目送绝尘而去的马车半晌,直到天边已经被晚霞映红了半边,闻希白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唇边又泛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来。
“哎,我说,咱们就这么放这小子回去了?”
裴子峻回头看了闻希白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要转身回去了。闻希白咂了咂嘴,有些没趣地也跟着转身回去,只是到底心里头有些不舒服,还是唠唠叨叨地发着牢骚。“我说,这小子每天来去匆匆的,他以为他那外祖家就不知道他行踪啦?”
“依我看啊,这小子自以为藏得深呢,谁知道会不会被他那个不省心的外祖家给扒掉一层皮。我觉得还是我们书院里住着比较保险吧?”
“林泽这小子真奇怪,还知道心疼他弟弟妹妹呢,自己才多大啊!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顿了顿,闻希白想到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嫡亲的弟弟妹妹,不由地就止住了话头。可是一侧头,见身侧走着的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感情自己是白说了半天?他自言自语呢!
“哎,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啊!”
裴子峻斜睨了他一眼,“说什么?”
“你说呢!”
还是这沉不住气的德行!裴子峻在心里默默地给闻希白加了一个评注,但是看着闻希白涨红的半边脸,终究还是顺了他的意思。“不管我们怎么担心,以我们现在的身份,都没办法对他施以援手,懂么?”
裴子峻的话说得极慢,力求让闻希白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见闻希白一副不甚理解的样子,裴子峻叹息一声,才说:“你以为这一年多来每天驾着马车来回接送的那小厮是谁?要不是得了谁的意思能这么放心的送他来?”见闻希白似懂非懂的,裴子峻可不介意再扔一颗地雷,“还有,每日里那小巷子里偷藏的人,你前次不是还来问过我?”
“啊!”闻希白惊叫一声,想到自己前次瞄到的人影,顿时有些怒了。一双眼睛瞪着裴子峻道:“我上次问你,你怎么不说?”
裴子峻丢给他一个“懒得解释”的眼神,然后就自己进了屋子。闻希白这才发现,他们一路说着,居然已经到了房门口了。
“喂,我说啊——”
戛然而止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渗人的很,不过对比着光线微暗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人,那感觉才叫人毛骨悚然吧!
“你,你怎么进来的!”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裴子峻瞥了一眼闻希白,动作利落地抱拳道:“给三殿下请安。”说罢,还不忘偷偷地踢了闻希白一脚。
水湛对他们的小动作也没在意,就算闻希白不给他请安,他也没放在心上。倒是看着闻希白手里的那只湖笔,眯了眯眼。“是他送的?”
“什么?”顺着水湛的目光,闻希白显然也看见了自己手里头的东西。顿时又是一阵郁闷,“怎么办,我忘了!”他顺手给林泽收拾东西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就把这湖笔握在自己手里头了,本来想着反正都要把林泽给送到大门口的,到时候给他也一样。谁知道自己记性变差了,瞧瞧,这湖笔现下还在自己手里头呢。
裴子峻当然也看到了那管湖笔,当下只说:“的确是林泽的。”
水湛便探身从闻希白的手里拿过了那管湖笔,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笔管上刻着的字迹,分明还是当年自己送他时的那一管。唇边笑意微露,倒是让他冷峻的脸微微柔和了不少。“没想到他还留着,我以为他早就不要了呢。”
心里好像有一处隐秘的柔软被轻轻地抚触着。水湛看着自己眼前的这管湖笔,指尖似乎还能触及到林泽温热的体温,尽管那可能只是他的幻觉。
闻希白瞅着水湛唇边那抹柔和的笑意,不觉就缩了缩肩膀,侧过头低声地对裴子峻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裴子峻还没说话,水湛已经抬起了头。眼中的柔色一闪而过,只剩满满的清寒。这种如同利刃出鞘的冷峻目光,让闻希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曾经受过伤的小腿肚似乎也泛出了几分抽痛。
“沈先生的身体怎么样了?”
“沈先生的身子恢复得不错,沈院长和张先生也一直在旁边分担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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