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宝玉一起又上了两天家学,好歹瞧着又来了一个小兄弟。听宝玉的说法,那是东府里贾蓉媳妇儿的弟弟,姓秦名钟,表字鲸卿的。那小模样生得也极好,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fēng_liú,似在宝玉之上,只是怯怯羞羞,有女儿之态,腼腆含糊。薛蟠虽有意勾着他上手,奈何这小生倒和宝玉日常处在一块儿,倒要薛蟠有些止住了。
家学里上了两日,薛蟠常见这秦钟腼腆温柔,未语面先红,怯怯羞羞,有女儿之风,宝玉又是天生成惯能作小服低,赔身下气,情性体贴,话语绵缠,因此二人更加亲厚。那家学里原就是龙蛇混杂良莠不齐的,免不了有些下流种子在其中,见这二人如此,也怨不得那起同窗人起了疑,背地里你言我语,诟谇谣诼,布满书房内外。
宝玉和秦钟只自己不知道罢了,可薛蟠却听得清楚。心里一时有些意动,只把香怜、玉爱拢在身边解火,完事后拿了钱银打发也就是了。
这一日,薛蟠因在家学中见着宝玉和秦钟二人缱倦柔肠,自然心里挠痒。虽有心想找人撒火,却奈何香怜回了家里,玉爱又身子抱恙。薛蟠这里火气撒不出去,也不肯就着那些个獐头鼠目的完事,只好出去街上玩乐。
谁知这样巧合,正和那起子狐朋狗友的闹腾呢,斜刺里冲了出来冷不防地就撞上了人。再一看,哟,这不是日思夜想的林家大郎又是谁呢!
林泽看着薛蟠脸上那副猥琐神态,心里别提多恶心了。只是水溶在身侧,他也不想和薛蟠起了冲突,只笑道:“原来是薛家少爷,许久不见了。”
薛蟠听他这样一说,便也腆着脸笑道:“可不是么,林弟弟,自上回快意楼一聚,咱们可多长时日没再见过了。近来可好呢?”
林泽便淡淡地笑了笑,只说:“我现下有些事物,就不和薛家少爷长话了,等有了空儿再说罢。”这样说着,心里想得却是,不等哪一日,只让人套起麻袋狠狠地揍了这薛大呆子一顿才好呢!
林泽说完这话已经要走了,薛蟠可哪里肯呢,当下就拦住了路,只笑着说:“好弟弟,咱们也好久不见呢,这既瞧见了,哪有就此别过的道理,咱们一处坐坐说一会儿子话,也耽搁不了多久的。”说着,就要过来拉林泽。
林泽皱了眉,正要说话时,就听水溶冷哼道:“你是什么人,也来请我们!”
薛蟠本只把眼睛搁在了林泽一人身上,也没看清自己先前撞得什么人。现在冷不防地听见水溶开口,便转头看去,这一下可就愣住了。
话说薛蟠举目见水溶头上戴着束发银冠,穿着白蟒箭袖,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当下便是一叹,心道这样俊秀的人物,别人一生不定见着一个,可今日便要他瞧见了两个,心里再没有计较水溶说话口气的,便也笑着腆着脸过来说:“这位是谁,这样面生,林弟弟,也给我介绍介绍。”
林泽嗤声一笑,只觉得薛蟠此人说话当真引人发笑。听他说出来的话,显然是把水溶当成可以随便上手的了,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自己死不死的呢!
果然,水溶听他这样说,脸色更不好了,只冷笑道:“好一个薛家的少爷,只不知道是哪一个薛家呢!”
薛蟠是不大会瞧人脸色的,他又一贯是在金陵横行霸道惯了的,向来只有别人依从他的道理,何时要他顺着别人的时候了?听得水溶这样问,便自以为得意地说:“我家乃是皇商薛家,京城里怕也只有我们这一家呢。”说时,便有些傲慢的样子来。
水溶冷笑道:“原来是这个薛家。”
那薛蟠还以为水溶是知道他家的财势,便笑道:“既知道,何不一起去坐着说话,白站在这里有什么趣意?”说着,便要过来拉人。
只是这薛蟠还没近身,就已经被人大力挥开,当下“哎呦”一声,便摔倒在地。再睁眼看时,只见林泽和水溶身前正站了两个劲装的汉子,俱是脸色冷冰的。其中一个指着薛蟠道:“放肆,这里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薛蟠被这样一喝,心头也起了怒火,只想着林家在京城里也算不上权势,恐怕财力还不比薛家。又见林泽身旁站着的水溶,容色秀美,那像是冯紫英等人那样的气势人物,便也不怕,只站起身喝到:“大胆!连你薛大爷爷也敢推,不要命了!”
说着,便喝令身后跟上来的小厮上去要打。水溶冷笑数声,就见那两个劲装汉子转眼就把薛蟠带来的几个小厮都撂倒在了地上。薛蟠目瞪口呆地看着,好一会儿才怒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来打我的人!”正怒时,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水溶冷笑着看着被官差压住的薛蟠,对站在最前面的人说:“既然是李大人来了,这事就权交给你了。”
被水溶称为“李大人”的正是五城兵马司的李仁甫指挥,听到水溶这样说,便道:“王爷放心,下官一定办妥。”说罢,一挥手,身后的那些侍卫已经把薛蟠押往五城兵马司衙门了。
林泽挑眉看着李仁甫离开,侧头对水溶笑道:“没想到你会这么大火气啊?”真没瞧出来,一贯是个话篓子的水溶居然也有这么气魄的时候,该怪他看走了眼呢,还是怪水溶的演技很好呢。
没等林泽自己想出个所以然来,水溶已经耷拉下了眼皮子,盯着地上沾满了灰尘的糖人大龙可怜兮兮地说:“真讨厌,居然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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