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江听他们说起了私事,连忙找了个借口躲出去了。临出门的时候还很遗憾的看了一眼桌子上没吃完的菜。
米兰低头擦眼泪,“泰莉比我聪明,而且她受过专业的训练,能从人的表情、眼神、肢体语言判断这个人有没有说谎话。当初那个男人跟我约会的时候,泰莉就提醒我说他在骗我。可是我不相信,我认为是她在嫉妒我……”
盛夏隐约知道一些她们翻脸的情况,这跟他估计的情况差不多。霍东晖却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说的不是我老爸吧?!”
米兰摇摇头,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是霍白的父亲。”
盛夏糊涂了,“霍白是谁?”
霍东晖冷哼一声,“就是带着你们从山里逃出来的那个神经病。”
“别这么说!”米兰呵斥他,转头对盛夏说:“这些陈年旧事我就长话短说吧。我和泰莉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翻脸的。再后来,我发现这个男人在外面不但有别的女人,还有一个两岁多的私生子……这一切都被泰莉说中了,我没脸去见她,时间越久越是没法子面对她。再后来这个男人出了意外,我就收养了霍白……”
霍东晖愣了一下,“霍白真是你收养的?”
米兰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信就滚出去!要想听就闭嘴!”
霍东晖老实的闭嘴了。他看着他急脾气的老娘抱着别人家的小孩哭的稀里哗啦,心里很不是滋味。安慰母亲的事本该由他这个儿子来做,如今却被别人抢走了……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米兰真的忽视太多。
自从他大学毕业那年知道了霍白这个人的存在,就开始跟米兰闹别扭。一开始确实是闹别扭,但闹的时间长了就真的变成了疏远。在盛夏这件事之前,他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跟米兰打过电话了。
霍东晖开始思索当初到底是谁把霍白的身份用那么一种隐晦的方式告诉他的?他当时太过愤怒,以至于没有留意太多的细节。现在想想,那种说法存心就是要让他误会霍白是米兰的私生子。
霍东晖陷入沉思。
哭也是极耗体力的事情,米兰哭的厉害,犯了头疼的毛病,早早就睡了。霍东晖本想好好跟她谈谈的,见她这样也只能把一肚子的话都咽回去,然而心里却闷得厉害。他站在米兰门口出了会儿神,索性上楼去找盛夏。
霍东晖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捏着两个酒杯,径直去了顶楼的花房。
玻璃门一推开,潮湿温暖的气息夹杂着细细甜甜的花香便扑面而来,影影绰绰的灯光从一丛丛郁郁葱葱的植物之间透出来,有一种突然间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错觉。
霍东晖绕过一丛叫不出名字的高大植物,朝着窗口的方向走去。花房靠窗的地方摆了两个很大的台阶式花架,花架上摆着一盆盆盛开的蝴蝶兰。霍东晖以前只知道米兰喜欢蝴蝶兰,所以霍家的几处宅子都养了很多。今天听了米兰拉着盛夏叙旧,才知道米兰和泰莉这一对闺蜜都爱极了蝴蝶兰,以前盛家的花房里也养了许多新奇的品种。
盛夏大概也在想着同样的事,他坐在花架旁边的藤质沙发上,静静的望着眼前盛开的花束出神,被霍东晖的脚步声惊动,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霍东晖大大咧咧的在他旁边坐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我猜你就睡不着。喝两杯?”
盛夏勾了勾嘴角,“好。”
深红色的液体倾入透明的玻璃杯,浓郁的香气在空气里悄然散开。细碎的灯光跳跃在玻璃杯上,给这寻常的物件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盛夏在过去的半年里做梦都想要看到的东西。
“谢谢。”
“不,是我要谢谢你。”霍东晖迎着盛夏诧异的视线,略有些自嘲的耸了耸肩,“你是一个……嗯,机会。”
盛夏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霍东晖把头靠在沙发靠背上,仰着头出神的看着头顶上方一盆枝叶细碎的小盆栽轻声说道:“我和我母亲疏远很久了。一开始是因为一点误会,后来……”
他停顿了一下,有些话在他心里实在是憋得太久了,但这些关系到家族声誉的闲话他能找谁去说呢?霍东云之类的堂兄堂弟是不可能真正交心的,整天跟在身边的谭江之类的又是下属,更不可能跟他说自己的私事。
然而此刻,霍东晖坐在安静的花房里,看着眼前安安静静盛开的蝴蝶兰,忽然就有了说话的兴致,“你记得霍白吧?以前曾有人跟我说,他其实是我妈跟外面的男人生的孩子。我那时候正好在叛逆期,脾气特别大,就跑去跟她吵。她也是个急脾气,气急了打了我两耳光,然后我就离家出走了。”
盛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这个看上去很沉稳的男人,居然还玩过这么幼稚的把戏?
“再后来就真的疏远了。”霍东晖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听着像笑话是吧?但当时的我真是……很痛苦,总觉得我爸生前对她那么好,她竟然做对不起他的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没法子原谅她。”
盛夏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觉得霍东晖真是吃饱了撑的,居然怀疑自己的母亲。当然,他也有些佩服那个挑拨离间的人,真是很有手段,知道有真有假的消息最容易让人相信。
“还好出现了你这个变数,”霍东晖有些感概的跟他碰了碰杯,“其实我跟我妈性格挺像的,好面子,嘴硬。心里想要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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