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见他注意力落在一把破铜烂铁上,言语敷衍有点不满地哼了声:“一把破剑这么爱惜作甚?回头我给你找一把好些的。”
扶笙瞥他一眼:“不需要。我又不会耍剑,这把剑好看,拿着收藏罢了。”说着收起白布,有些陶醉地把剑举起来,微微一转,剑刃折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剑柄纯金打造,镶嵌了各色宝石,颇有暴发户地即视感。
当然这种贵金属的美丽,这群原始人当然不懂。扶笙颇为怜悯地看着罗睺。
被看得有点奇怪中又带着一丝羞涩,罗睺咳一声,微微一笑,血红的眸子亮晶晶:“对了,跟我过两招?”
要说扶笙最苦恼的,如今必定是罗睺信心满满地邀战。
槽点多多,扶笙一直不懂罗睺明知道会赢还要打是什么心态,所以扶笙很顺口地……拒绝。
“没兴趣。”他恹恹撇过头,继续擦剑。
罗睺眯了眯血红的眼珠,一脸危险:“真不打?”
扶笙抬头看他,冷淡秀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纯良地冷笑:“叔叔,我们不约。”低头继续擦剑。
碰壁的魔祖叹口气:“为何不与我战一场?”他顿了顿又道:“魔界只有你能与我战一番,便是洪荒,除了……鸿钧那个虚伪的家伙大概也就数你了。”
扶笙手一抖,剑刃滑过手指,顿时鲜红地血在白色布料上晕开。这剑颇为锋利,直接破开周身护体灵气在指腹上留下清晰的伤口。
罗睺:“咦”了声,一把抓过扶笙的手腕,眉毛微皱,把扶笙受伤的无名指含在口中。扶笙袖中的黑蛇微微动了动又停下来。
湿滑地触感透过伤口微微发麻,扶笙惊了惊,手指微抖,竟是不注意在罗睺口中搅动了一下,罗睺抬眼看他一眼,扶笙触电一般移开视线,挣了挣手想伸回来。
然而罗睺却没有让他成功挣脱。他含糊道:“别动,混沌龙的唾液对于伤口恢复很有效。”
扶笙:“……”这点小伤口他自己的唾液也是很有效的。只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好意思说出来,万一罗睺松了口让他再含一次……
……总觉得这个动作不太合适,是不是他想太多了。扶笙想,虽然自己曾经和男人有那么一段,但不代表所有的男人都是基佬不是?罗睺……罗睺……
扶笙视线在罗睺身上转了一圈。
蜜色的皮肤,墨黑色的发,英俊的脸,血红的眸子,精瘦的身材……怎么看都不像基佬。
只是……感觉到指腹被温软的舌头轻轻舔弄,那种触感美好却让他有些如坐针毡。
感觉差不多了,扶笙开口:“应该可以了。”
说完就把手伸回来。
然而下一刻手就被用力拽了下,没有防备的扶笙顿时歪在罗睺怀里。上方传来罗睺压抑地声音:“你就非逼我说出口不成?”
这句话有些……熟悉,好像某个人也曾经这么对他说过。彼时年少不知事,他放肆地骑在那人身上反复地询问,最终……那个人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即便是这样,那个人的默认也让他开心了很久很久。像是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亮堂堂地。
一瞬间地出神让他失去了挣扎的机会,被罗睺禁锢住双臂抱在怀里。扶笙微微抬头就与罗睺视线对视,袖中的黑蛇难耐地开始乱动,扶笙也没在意,他目光停顿在罗睺那双血红的眼睛上,那双眼睛一片平静,能够清晰地从中看到自己的模样,不再稚嫩,不再雌雄莫辩,不再……年轻。
……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在才有一种物是人非地感觉,扶笙睫毛微动,轻声问:“说什么?”
他看到血红色眸子地罗睺像是个孩子一般眼睛瞪得大大地,难掩无措,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说什么?当然是!本王,我罗睺看上你了,我心悦于你!”
尽管不是很沉稳,有点未经磨练地生涩,可就是这个外表看上去威风凛凛桀骜不驯地魔祖说出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另一个人身上他想要听得话。
他与罗睺相识的甚至比鸿钧要更早。
说实话罗睺的相貌并不比鸿钧差,如果说鸿钧是一湾泠泠清泉,他就像是肆虐的火焰。或许人就是有一种心态,得不到的总是好的,直到现在,鸿钧也像是一道伤疤,在扶笙心中久久不能散去。扶笙知道不能再去想他,可却又总是忍不住想他。
就算他重活一世,作为人类的软弱依然在他身上残留着。
这一世,第一个说喜欢他的人,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不是鸿钧。
说不清对于罗睺突然而来的话是什么感觉,有惊讶,有不解,有惆怅,有……难过。唯独没有惊喜。扶笙知道,他不该吊死在一棵树上,按照常人的思想他更应该去找个女人传宗接代。但如今这个时代并没有那么一重束缚。他也……不该拿罗睺当疗伤药,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该……欺骗他的感情。
可是看着罗睺那双故作镇定,色厉内荏的眼睛,感受着他越发用力的手臂。
当罗睺说出:“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时,他鬼使神差地说了:“好。”
每个人都要成长,不能总是局限于过去,守着回忆缅怀,遗憾失去。他想,与其继续留在过去,不如放开鸿钧,也放开自己,给罗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至于鸿钧……
亲爱的。
是时候说再见了。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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