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何尝不想成家,只是想归想,这辈子根本不可能,除非他失忆,除非他能放下心里的念想,总不能再为父母的期望而违背心底及身体上最真实的追求,哪怕独自一人,这次也要守住最后的固执。
忱芍虹说,“眼光太高了吗,以你的条件,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孩子不难。”
忱守煜没心情讨论这种话题,他说,“没看对眼。”
“就是眼光太高。”
“就当是吧。”
他逃了。
没办法深入讨论,心里承受的压力已经够重,怕再多想,神经把控不住,要是混乱了怎么办?
回到房间里,正要打开电脑,继续浑浑噩噩的对着电脑思考,偏偏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来。
忱轩宥打来电话,他说,“上楼顶。”
人家不容拒绝,说完直接挂电话。
忱守煜转头看了一眼窗外,远处的青山,轮廓模糊。
外面嘣嘣炸响的烟花爆竹,燃在高空中,响彻在每家每户门口。
他走出卧室,上了顶楼,打开门,走出去。
忱轩宥正在自家的楼顶上放鞭炮。
忱守煜黑线满面,他说,“你行啊,人家在门口放,你上楼顶炫耀,就不怕全村人赶来声讨。”
忱轩宥扔下一盒烟花炮,他说,“新春快乐。”
忱守煜接住,面对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总觉得有些不对眼,明明人高过一点,现在还站那么高,存心欺负人!
忱轩宥再把打火机扔下来,他说,“想看你放烟花。”
忱守煜侧头仰望了一息,他拆开包装。
点了一根又一根,一般是三根合适。
他说,“还想干嘛?”
忱轩宥靠在栏杆上,他说,“还有。”他把一盒电光花扔下来。
忱守煜心头怒火隐隐燃起,他问,“忱轩宥,你是小孩子吗?”
忱轩宥作出嘘声,他说,“你要发火,气势有可能盖住附近的鞭炮声。”
忱守煜忍气吞声,他拆开了装,取了一根,点燃起来。
忱轩宥站在上边注视着手拿电光花燃放的男人,不知为什么,总是看不真切,明明是眉目俊逸的一个人,清晰的轮廓,却总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
借着电光花燃放映照出的光火,这一次看得真切,喜欢他的样子,沉静,内敛,平静无澜,极度的压抑着心里跳跃的感情。
忱守煜转头,看见男人专注的目光,莫名一阵紧张,他移开视线问,“可以了吧。”
忱轩宥嗯了一声,他说,“晚安。”
忱守煜放下手上的点电光花头,他说,“你也是。”
他转身要下楼,忱轩宥再叫一声,“守煜。”
忱守煜背对站住。
忱轩宥说,“晚安。”
忱守煜心脏鼓动着,颤抖着,他对此感到不适,心慌到了极点,艰难的回到房间,靠着门面,视线毫无焦距,环顾模糊成一片的房间,他闭上眼,再睁开,视线有了一点点清晰,走到床边,就此躺下去。
忱轩宥再打来电话,他说,“明早我叫你起床。”
忱守煜心里沉闷,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挂了。”
忱守煜急着说,“等等。”
忱轩宥沉默,过了一会儿说,“怎么了?”
忱守煜问,“你还会弹吉他吗?”
忱轩宥沉默,过了很久很久。
忱守煜说,“突然间想起你唯一的优点就是弹吉他。”
他说,“真的不喜欢听你弹吉他,特别是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在学校的操场,在播音室里,在学校的休闲后园。”
忱轩宥快步回了屋里,他关上房门,抬头看着摆在桌角上的吉他。
忱守煜说,“真的不喜欢。”
他心里沉郁,忽然间就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压抑不住,没办法,就想开口,将心底里的一些话倒出来,就为了喘口气。
他坐起来,深呼吸,吐出压在胸口的气息,静静地,还能听到心扑腾扑腾的声响。
他握紧了手机,有些后悔,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为什么不能轻轻松松的的呼吸?为什么会想起一些过往,不都忘记了吗?
早该忘了呀,忘掉高中时候,在吉他社当社长的忱轩宥,他背着一把吉他,在广播室里弹吉他;他在操场的榕树下,在学校课后闲余的后园里,隐约记得,那都是自己生日当天,三个年头,三次生日,他说,“祝我在乎的人生日快乐。”
“守煜。”
“忱轩宥,我痛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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