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渡其实已经跑不动了,只能缩着身子藏在那堆尸骨旁边。听到他俩的话,他更是疑惑,这种呆在这里装死人的策略原本是不可行的,狗的嗅觉远比人类灵敏,活人的体味和尸体的腐臭它们哪里会分辨不出来,更何况他还在流血,那气味更是无法掩盖。
法渡仰头望着头顶的夹竹桃花,再低头望了望地上的女尸,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是这林子里的冤魂在保护他?
“不对啊,咱们不是朝埋肉那里去的吗,怎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两条狗一直带着他俩漫无目的的乱转,黄毛有些心虚,“还真是邪门了,这山头咱们从下转到大的,走了那么久,连山头都该翻过去了。怕不是鬼打墙了?”
“有没有点出息了?要让那个阿黑跑掉报了警,咱们就全完了!你娶媳妇的彩礼哪来?你结婚的房子哪来?你小弟读书的钱哪来?平常就属你最贪最凶,现在倒知道怂了。老子告诉你,富贵险中求,做了亏心事,就是鬼敲门你也得出去跟它们拼!”蓝衬衣怒骂,“我们那么多人,最不该怕的tm就是你!”
“可……可是今天这……”
“得了吧,你没看电视上解密鬼打墙吗,都是环境加上你自己心里害怕闹的!走,再进去一次,老子就不信了!” 哪怕狗不肯朝里进,蓝衬衣还是硬扯着狗绳朝这边了,扯开嗓门故意大声说,“小阿黑!我知道你没走远,这山就这么大,你还能跑到哪去?我跟你说啊,有一回也遇上这么个小伙子血气方刚的,抢了把菜刀跟咱们打。咱老八可是练过的,居然都挨他在面皮上划了一刀,险些眼珠子就废了。老八这个人吧恶得狠,割了脖子还把小伙子两个眼珠子都废了才拖上来埋。其实埋的时候还没死透,雨一下来就冲醒了,他就拼命朝上钻。泥水石头一下来就把他活埋了,啧啧,那叫一个惨呐。老板娘其实心善得很,你跟我们下去,跟老板娘说两句好话做个保证,我们一定放你走。出来吧,快出来吧!”
这会儿乌云已经再次遮蔽了月亮,法渡朝前奔行了几步,砰的一声似乎是踩断了什么东西。他也不敢去看那到底是骨头还是枯枝,只顾埋着头前行,脚下到底踩到什么都无暇再去理会了。
“哎!”黄毛忽然喊起来,“你来看这是什么?是鬼火还是萤火虫?”
法渡打了个冷颤,连忙回头一望,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似的傻了。他左手的伤口这一路都在不住的流血,血液一滴滴渗入泥土,在暗处也发出点点绿色的荧光。
听到那两人不在吱声,他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发现了,再也顾不得躲藏,只是埋着头朝前冲。
跑了没几步,忽然背后就挨了一棍,立刻扑倒在地。
“王八羔子,跑?你倒是跑啊!”黄毛和蓝衬衣一前一后把法渡围在中间,蓝衬衣笑得尤其猖狂,“大半夜的让爷爷们一通好找,让爷爷想想要怎么弄死你才解气啊?”
法渡只觉得天旋地转,黏糊糊的血顺着头顶伤口在头发根里流淌,顺着脖颈不住的朝地里渗。两只大狼狗平时估计没少就着主人宰人的机会开荤,闻到新鲜的血腥味都兴奋得发狂,两眼绿汪汪的像两团鬼火,可一直在原地蹦跳乱窜,就是不敢扑上来咬法渡。
蓝衬衣看着法渡,忽然狞笑着解开自己的皮带:“你长得细皮嫩肉得还满好看,过来给爷招呼招呼。伺候舒服了,爷爷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法渡捂着手上的伤口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早已经因为缺氧而麻木的脑袋反倒不怎么疼,只是疲惫,只要一闭眼就能睡过去。
“哎,棒哥你看这小阿黑身上都是什么?一闪一闪发荧光……”黄毛已经察觉到不太对劲了,接连提醒道,“棒哥,你看呐,那些不会是血吧?他的血发绿光呢,他不是人呐!”
“得了吧,干这生意那么多年,你见过鬼没有?不就是出门的时候撞倒了咱家的荧光涂料吗,你怕个球!没出息的,一边望风去!”蓝衬衣真是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半跪下来,拽着法渡到了自己面前。
虽然没谈过恋爱,当和尚之前小伙子该明白的事法渡多少也还知道些,可是直到这会儿法渡才朦朦胧胧意识到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陡然瞪大了眼睛。
“瞪着眼睛干什么?笑笑,表情喜庆点。”蓝衬衣拍着法渡的脸,“看见旁边那个女人了吗?老子愿意上她是看她脸蛋还不错,tmd居然仗着会点花拳绣腿跟老子寻开心。老子割了她的喉咙,那血啊足足喷了好几分钟才缓了,老子趁着身子还没冷照样办了,所以反抗有什么用?”
乌云被风推开的时候,法渡忽然听到耳边的泥地里有细微的滋滋声,就像是春雨撒过嫩芽试图破土而出的声音。
有一股力量从后背不断的托举起伏,法渡察觉到异样,可他开阖着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棒……棒哥……”黄毛的声音开始发颤。
“你喊个p啊,没找见老子正在……”蓝衬衣的话还没说完,就再也接不下去了。
他们脚下的土地仿佛变成了动荡起伏的水面,许多只仅剩下白骨或者仍沾着些许腐肉的手臂自地下伸出,用诡异的姿势拼命向外屈伸,像无数骷髅之花摇曳着缓缓绽放。
动物对于灾难有种特别的感知力,那两只大狼狗拼命吠叫着朝山下冲,猛烈的冲力把黄毛带了一个跟头,正摔在那具女尸面前。那一刻,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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