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渡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于是顺手把它塞进了裤兜里。
砰砰砰!
法渡忽然听到捶打大门的声音,骤然扭头四顾,可身边能发出响声的,也只有那座瓦房的大门而已。
他站在门口对着门锁思索了几秒,跟着恍然大悟。此刻他就像是侵入了电脑系统的小病毒,何必遵守系统的运行规则呢?
法渡大步向前,果然像糊糊平日里做的一样穿墙进入了瓦房。
进屋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刚才敲门的声音那么急促而混乱,他想这里一定关着什么人或者是动物。然而这座屋子空空如也,就连破落的家具也没有,只有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透下来,在地上画出一道七歪八扭的光斑。靠近最里面的地方还有一个池子,也不知道是加工什么用的,里面黑糊糊的一片,全都干涸在池底。
他朝前走了两步,忽然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包围。
法渡忽然回过头来。
他看到一双穿着红色小皮鞋的脚出现在无法被阳光照亮的地方,并着脚尖,显示出局促不安的姿态。
只有脚。
很快他就看到了更多的脚,更多不同的鞋子,它们以各自的姿态站在那里,就像一群孩子在围观让他们感兴趣的玩意儿。
一共七双鞋子,三女四男。
时至今日,法渡已经见过不少鬼魂了,但他们以这种姿态围着自己,依旧不会是一种令人愉悦的体验。
那双穿着红皮鞋的脚忽然间朝法渡靠近了一步。
红色的液体点点滴滴出现在鞋子附近,然后变成蜿蜒的血流,从那看不见的身体顺着鞋面不断径流,慢慢聚成一汪,带着一种丝绒一般低调而细腻的美丽。很快,其余的鞋子四周也开始流血。血液相互交织融合在一起,一直朝法渡脚下蔓延过来。
法渡朝后退了一步,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只有血流蔓延的声音被放大到了极致,在他的耳鼓里被放大成了滴答的洪流,似乎连痛苦都被具象成为可以触摸得到的东西,恐惧就像无孔不入的蚂蝗朝着他的四肢百骸里钻。
七双鞋子正在慢慢的逼近。
“我想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回答我!回答……”法渡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阵银铃一样的笑声,身体似乎被无形的东西给拽住了,立刻像是被疯狂主人胡乱扯线的木偶四处旋转撞击起来,就像一场疯狂的舞蹈。
法渡被挤压撞击得上不来气,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这些小鬼也许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他玩耍。但即便是孩子的恶作剧,有时候也是会要人命的!
“放开我!放开!”法渡集中精神开始反抗,只听见呲的一声脆响,就像是把鲜肉放上了滚烫的烤架,一个小小的形体尖叫一声,飞快的从他身上飞了出去。法渡努力平定了心神,试图和小鬼们讲道理:“我不能在这耽搁太久,也不想伤害你们,请你们想办法和我沟通,回答我的问题……”
“姐姐,他不是来和我们玩的!”
“他是坏人!和那些人一样是来折磨我们的!”
“姐姐!我好痛,我不要再痛了!杀了他!”
“杀!我要看他脑袋开花!哈哈哈哈……”
耳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都叠在一起,就像是一群小孩子在一块儿吵闹,但他们所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惊心动魄。用那么天真无邪的语气说着那么凶狠恶毒的话,远比从大人嘴里听到的可怕百倍。
地上的血液就像有了生命一样飞快的凝结起来,变成一个几乎要分辨不出的人形。那个血人穿着那双红色的小皮鞋,抬头朝着法渡笑起来:“好,那我们杀了他吧!”
法渡被那幅恐怖的场景震得差点跌倒,那个血人却忽然扑到他身上,就像一块变了形的橡皮泥,从胸口开始扩散,就像一滴包住了蚊虫的松脂。
那一瞬间,法渡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他如果死在了这里,那么他的肉身是不是也会跟着死亡呢?
“愚不可及!”小白的骂声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道忽然间自右边传来,法渡只觉得整个人就像是被一瞬间剥掉的香蕉皮似的被从原地扯离,在一片腾云驾雾般的飞翔感之后,忽然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
呼呼……法渡整个瘫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糊糊也瘫在他膝盖上,似乎也是筋疲力尽。
窗外透着真实的太阳光,暖暖的笼罩着整个屋子。
小白拉着一张臭脸站在面前,紧握着法渡的右手,那气势简直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烤全牛。
“小白……”法渡虚弱的笑着,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干涩得像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你为什么这么蠢?你是炼血宗的宗主,想要那几个小鬼魂飞魄散不过是举手之劳,为什么不肯出手?你明不明白自己的身份,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我想他们也是被人害了……只不过是几个孩子,他们原本并没有恶意……”
“很多杀人犯原本也没有恶意。”小白皱着眉头,“本君……我要是不来救你,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他们杀了?”
法渡还是笑:“你不是来了吗?”
小白第一次被法渡挤兑得无言以对,冷着脸甩开了他的手。
法渡不解:“哎,差点被杀的是我,你生什么气?”
小白一字一顿的回答:“我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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