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在墙角的贺青辰动了动,他的动作太细微,根本没人注意到。
他刚才吐了那么多血,现在应该昏过去了才对。所有人都这么想。
就算没昏过去,他也没有力气再扑上来了。邬兆翎这么想。
他们都不知道,像贺青辰这么一个身娇体贵的富家子,胡天海地的瞎闹腾,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每次跟邹云开针锋相对,都是以命相搏的姿态,不知道让他家里的老子操碎了多少心。
他还小,所以干什么事都不知道留一线,邬兆翎那么欺辱他,他满脑子的都是恨意。
但这恨意并不让他嘴硬的不说出韩景宇在哪里,他不想受辱,所以卖了韩景宇。他讨厌邬兆翎,所以不让他抓住韩景宇。这本来就是没有冲突额事情,跟他直来直往的脑回路一样。
韩景宇喘息声越来越粗重,他腿都在发麻,手臂也在发麻。
邬兆翎眼睛却越来越亮,他觉得这个样子的韩景宇漂亮极了,那喘息的模样比那些女人的喘息声都还要勾的他心痒难耐。
猎食者捕猎之前必有一番搏斗,邬兆翎觉得自己就是在捕猎韩景宇这只凶悍难训的兽。
谁都没想到贺青辰还能站起来,贺青辰手心都被血粘上了一样,厚厚的一层血痂把那碎玻璃都染上了一层锈红色,那玻璃就仿佛长到了他手心的血肉里一样。他的眼睛只盯着邬兆翎,在邬兆翎忙着对付韩景宇的时候,他那手上的碎玻璃扎进了邬兆翎的肩胛里,要把他开膛破肚一样,一扎下去就在往旁边划,他的手心都被玻璃锐利的一面戳了个对穿,血就从他掌心在往下滴。
邬兆翎的衣服被划开了,贺青辰跟发了疯一样,一下子扎上去之后就扑上去咬邬兆翎的脖子。
他跟个赖皮一样,打不过就用牙齿咬。
邬兆翎完全没想到贺青辰还能在扑上来,他以为他是个脓包,却没想到这脓包现在居然还能反扑。
贺青辰还没咬破邬兆翎的脖子,自己嘴巴里的血就先涌了出来,断裂的肋骨不知道插到了他哪块肉上面,他现在就痛麻木了,又混沌又清醒,死死的拽着邬兆翎的脖子咬,邬兆翎剧痛之下想将他推开,韩景宇一腿踹的他双腿一软栽倒下来,贺青辰就跟绞杀的藤蔓一样,死死的缠着他。
贺青辰的举动惊了所有人,连跟他在一起的韩景宇都是一怔,韩景宇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他趁着还有一个人发怔的空档,捏着那人的脖子按到了墙上,然后极快的卸了他的胳膊,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发出一阵急促的喘息。
邬兆翎被咬的疼了,但贺青辰像是钉在他身上一样,叫他拳脚功夫都施展不开,擂了贺青辰几拳都没什么用,韩景宇那边解决了一个,还没过来的时候,贺青辰就把抓着玻璃片的手移到邬兆翎脖子上来,他咬得太狠,这一下叫邬兆翎都没感觉到。等到邬兆翎感觉到的时候,贺青辰被戳破的掌心里攥着的玻璃片在往下滴血,热血顺着贺青辰的手掌滴到邬兆翎的眼前。
贺青辰的眼睛被遮下来的头发挡住了,他把牙齿从邬兆翎的皮肉里拔了出来,嘴唇上都全部是血,衬着他那张青肿的脸,看起来吓人的很。
他把这张脸凑到邬兆翎眼前,眼神带着一股子狠戾劲儿。他嘴唇上的血淌下来,落到邬兆翎的脸上。合着带着血腥味的沉浊喘息一起喷在邬兆翎脸上。
“老子就是有本事踩着你!”他就是争着一口气,连命都不要了。
邬兆翎盯着他。
贺青辰太凶了,他这凶狠是被逼出来的,表面上再怎么纯良的模样,只要剥掉这层皮,内里就是满身利刃的怪物。
邬兆翎是把他逼到了极致,才能叫他显出这样的凶相来。
贺青辰就当着邬兆翎的面,把那碎玻璃在邬兆翎脖子上一阵比划,他这个模样太凶残了,就算下一秒那碎玻璃插到邬兆翎脖子里都算不得意外一样。
邬兆翎不敢动了,那碎玻璃抵到了他的颈动脉上。
“我有本事踩着你吗?”贺青辰牙齿上都是血,有邬兆翎的,有他自己的。
邬兆翎看着他的眼睛,“有。”
谁都惜命,遇上这样一个什么都不讲求章法的疯子,还能怎么办。
贺青辰笑了,韩景宇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邬兆翎的眼睛里映着韩景宇,贺青辰看到了。
贺青辰把手上的碎玻璃一下子扎到了邬兆翎的肩胛里,然后当着邬兆翎的面儿,将自己被刺穿的手从这上面拔了下来。
他起先被邬兆翎欺辱的只有哭的力气,现在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流了那么多血,眼角痛的发红,都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
现在韩景宇站在贺青辰身后,邬兆翎也不敢动了。
贺青辰站了起来,他腿都在发抖,但还是站起来了。
他伸手抓住韩景宇的手,他用的是那只被玻璃捅穿的手,就用这满手温热的血把韩景宇的手裹住。
他没有看韩景宇,就只盯着躺在地上的邬兆翎。
“我带你来找他,现在我要带他走。”贺青辰嘴唇裂开了。他这是示威一样的姿态。
邬兆翎逼他带他来找韩景宇,现在找到了这个人,他又要当着邬兆翎的面把韩景宇带走。
贺青辰抓着韩景宇的手往外面走,那些堵在走廊里的人见到两人过来都慌忙的闪开。
贺青辰的脊背挺的笔直,只有被他牵着的韩景宇知道他在发抖。他是痛的全身都在发抖,他也拼命的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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