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之前房间里人太多,卢栎观察总被打断,所以离开之前,他想再仔细看一看这房间。
一边看,他一边问冬雪,“床上被褥是否是你见过的?桌上茶点可有变化,比如茶水可有变多变少?房间内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被挪动过位置的?这窗子,窗子……之前就是闩好的么?”
做为丫鬟,冬雪记忆力很好,一一回答了卢栎的问题,连窗子都知道,是关严,并在里面闩上的。
“太太当时心情不好,不想被人打扰,亲自关了门窗,婢子亲耳听到落闩的声音。”
卧房有两道窗,一道小门通着正厅,正厅对着可以进出的门,正厅西侧有相连的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两道窗子,进出唯一的地方就是正厅的门,卢栎带着冬雪往侧里走,发现所有的窗子都从里面闩着。
于天易过来时,珍月活的好好的好,两人进了房间后,门再次落闩,也就是说,这个时候,所有门窗都是闩好的,直到冬雪如夏撞门进来。
于是这是个密室啊!如果凶手不是于天易,凶手是怎么进出杀人的?
第122章 星夜
卢栎明亮眼底泛起了兴奋。
受家庭环境影响,他对探案极有兴趣,几岁时就跟着父兄在这个领域摸爬滚打,到现在,这些兴趣非但没少,反而越来越浓。忽然莫名其妙来到古代,不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社会规则,不熟悉的人文世俗,所有一切都让他恐惧害怕,唯有探案,让他得以慰藉。
一样米养百样人,不管何时,何地,总有奸人,总有千奇百怪的恶事,把恶人揪出来,很爽,一层一层寻找线索理清事实的过程,更爽,这是将大脑运转到极致的巨大满足。
现在,卢栎站在凶案现场,面对一个密室,怎么可能不激动!
死者身死时状态,于家上下充满隐意的反应,再加上这个密室,他下意识认为此案非常不一般,定然有不一样的秘密!
他再一次仔细观察,这次观察重点放在了门窗之上。
此处为嫡长宗妇私人院落,不会有人胆敢随意闯进,他问冬雪,若珍月招待外人当如何。冬雪回话说太太是外嫁,在京兆府没什么朋友,基本上没有需要招待别人的时候,偶尔做为于家嫡长宗妇出面招待时会在于家专门待客的碧落院,遂这个院子从未有外人来过。
卢栎点点头,集中精神在房间里转。
卧房在整排房间的最东侧,由门进来先是正厅,因不会有外人来,所以正厅和卧房之间的门是没有锁也没有闩的。门前隔了一道屏风,将视线与床断开,两面窗子,一面正对着床,一面在床侧小屏风后。一般女眷房间床侧小屏风后会置马桶,安上一扇窗子也好散味。
小屏风后这面窗子不大,而且有些高,冬雪道,“太太爱洁,有时就连起夜都愿意多走几步去西厢官房,这个马桶用的极少,放在这里只为不时之需,所以房间里很少有味道,这扇窗子也常年关着,经易不开。”
卢栎点点头,又走到了正对着床的那扇窗子前。
这扇窗子就有些大了,足有四尺宽,五尺高。窗子开成两扇,中间有并排突出的手柄,手柄做的很精巧,弧形圆润上有雕刻纹路,如同弯起身子欲跳龙门的鲤鱼。鲤鱼尾巴弯起刚好扣住窗子,头部高高上抬,这抬起的部分,架着一柄细巧乌楠窗闩,正好将窗子别上。窗闩与左边手柄尾部相连,也就是说,将窗闩往上,往左拨开,窗闩会乖乖挂在左边手柄上,此时双手握住手柄,或者就放在两扇窗槅上,轻轻往外一推,窗子就打开了。
窗子是如意百宝瓶纹的窗槅,糊的不是窗纸,而是浅碧的轻纱,很有种朦胧美感。
卢栎仔细看完现场后试了一下,许是为了确保安全,窗闩并不算特别灵活光滑,须得人们施力,它才能拨开或者落下。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站在窗子外面,小心调整好窗闩位置,将窗子推回来,窗闩也不会乖乖落下扣住。
糊在窗上的浅碧轻纱有两个特点,一是非常结实,以人手撕不断,像卢栎这样的,须得使用工具才能弄开;二是糊订手艺非常精致,一点缝也没露,根本不可能掀开。所以如果一个人在外面,想找缝隙揭开窗纱,手伸进来调整窗闩,也是做不到的。
可这窗子并不高,卢栎站在窗前,窗子底部还没到他腰的位置,一个人若由此进出非常方便,小孩子也能做到。
卢栎看完窗子,又退回几步观察离窗子近的所有东,香几,甚至正对面的床,他都仔仔细细地查看过,没发现任何疑点。
而窗子从外面闩上很难,正厅对着的门就更不容易了。相比起窗子,门更高,更大,更无处借力,卢栎想不出有人可以在外面上门闩的可能性。
之后他又把西厢的房间再次检查了一遍,冬雪言道,为了安全,这几间房的窗子除特殊情况从来不开。因不常使用,窗闩很紧,卢栎仔细看过,没有近期打开过的痕迹。
最后在现场转一圈,将所有状态牢记于心,卢栎走出房间,又在院中转了一圈。
……
这样的凶案现场很有意思,它证明了两件事。
如果凶手是于天易,那么他很蠢。
如果凶手不是于天易,这个人必然对于天易恨极,非常想把他给钉死。
一个没有人可以进出的密室,出了凶杀案,凶手只可能是屋子里的人么……
离开前,卢栎对冬雪道辛苦。
看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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