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无数手腕粗的黑蛇全都堆积在面前的地方,黏腻冰冷的身子相互缠绕,像是打起结的绳子,隐约能看出是在交媾。容安的腿很长,刚刚垂下的时候不小心踹到了一条蛇的头部,被踹得偏过头的蛇猛地转过来,冲着容安‘嘶——’的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弓起脖子威胁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重新蜷缩起来,趴在地上。
重有叶不知道为什么容安要坐在石头上,以为他又累了,皱着眉催促:“快点啊。”
容安转头看重有叶,见他那边有些空地,挪着到那边下去,然后一直保持在重有叶身后两步左右的距离。
山洞光线黑暗,容安在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无法清楚地看到周围的情景,时不时会撞一下悬在头顶上的石头,原来是因为山洞地势越来越低,上方的岩壁也紧紧贴过来,原本大概有十米高的山洞,走了五分钟就只有两米了,而且还有越发向下的趋势。
容安的额头被撞得通红,疼得头晕脑胀,暗自羡慕重有叶那短小的身材。就在这时,前方的重有叶突然矮了一下身子,回过头对容安招手:“快点,别跟丢了。”
眼前是一个很矮的山洞,连重有叶这样的小个子都要弯着腰向前行进,更别说容安了,他大概要跪在地上才能通过。
容安果然跪了下来,在山洞中匍匐前进。他发现这洞口里还有不少侧枝,周围都是被某种动物打穿的洞,粗略一数就有上百之多,里面都有‘嘶嘶’的摩擦声,看来有不少蛇躲在里面。
与此同时,外面唯一的一点光亮也完全消失了,这半人高的洞口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容安什么都看不见,徒劳地睁着眼睛,有一段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瞎了。
这种黑暗的环境让他不安,前面的重有叶离得越来越远。容安只能拼命向前爬,手肘与膝盖摩得发烫,像是流了血。地势在某个节点转为上升,空间骤然变小,大概只能容纳一条水桶粗的巨蛇爬过,重有叶身体灵活、飞快地向前攀爬,但是容安不行,他只能整个人趴在地上,筋疲力竭,气喘吁吁地向前挪动。
他饿了这么多天,体力早已透支,还爬了这么长时间,真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爬起来。容安的脖子好像要断了一样酸痛,好几次想仰着头休息一下,都被上面的岩石撞到脑袋。而且前方重有叶的声音越来越远,他也不敢休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听到前方重有叶冰凉的声音:“快点,要到了。”
听他的声音倒像是一点都不累似的。其实确实不累,重有叶原型为蛇,对他来说爬着比走路要轻松许多,所以在他听到容安急促的喘息声有些不能理解。
可再爬了十分钟容安也没找到尽头,四周还是那么黑,他的头顶被磕得都麻木了,手肘与膝盖肯定磨破了,一碰就钻心的痛,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回去。
容安垂头丧气,在他最失望的时候,向前攀爬的手肘突然一空,容安半截身子向外垂下,一股湿润而闷热的泉水味儿扑面而来,瞬间让他精神振奋,缓解了容安不少疲劳。
容安愣了一会儿,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在空中扑腾了一下,扶住上方的岩石,两条腿一前一后的伸出来,然后站在地上。
这里有一个形状浑圆的湖泊,上方岩石缺了一块,有雨水从外面漏下,侵润着石头,从钟乳石上滴下的水一滴滴落入湖泊中,荡起微小的涟漪。最有趣的是,从石头缝中仅存的那一点微弱的光芒,洒在湖面,成倍扩大。湖中像是有点点星辰洒下,把这个空间照亮。虽然光很弱,但聊胜于无。容安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掀开裤腿看自己的膝盖,那边果然被磨得血红,手肘破得更厉害。
反观重有叶,几乎是一点事都没有。他不明白这个容安为什么要用脆弱的手肘与膝盖爬行,对于蛇类兽人来说这么短的一段距离,都让容安无法忍受。
容安看了看那个无比纯净、透亮的湖水,问:
“我可以在里面洗一洗吗?”
重有叶点点头,道:“你也可以喝水。”
容安一瘸一拐地往湖泊走去,道:“里面有鱼吗?”
“嗯。”
“那我们为什么不在里面捕鱼呢?”容安说,“不就省得等那些田鼠闯进来了嘛。”
重有叶连忙阻止:“不,这里面的鱼都是属于‘炎鼬’的,你不可以动。”
此时容安已经把受伤的手肘放到湖泊里了。一些细小的血丝顺着湖水缓缓下坠,慢慢的,慢慢的飘到那湖泊底下,安静蛰伏的庞然大物身边。
那庞然大物在水下闭紧的鼻孔,在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时,一瞬间张开,猛地睁开眼睛,连头顶上的耳朵都竖起来,陡然抬起头,不可思议地向上看去……
容安抽出手臂,刚想问‘什么炎鼬?湖里面难道有什么东西吗?’的时候,下一秒,他突然听到一声类似野兽咆哮的惊天巨响,就从湖底传来,声势浩大,震耳欲聋。旁边山岩上的尘土都被这吼声震得纷纷扬扬向下掉落,偌大的蛇窟都因此而颤抖两下。
更别提就在湖边的容安了。容安反应极快,瞬时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即使如此,也被震得头痛欲裂、几欲呕吐。他在巨颤中向后退一步,却因为山体摇晃而跌倒。
而后平静的湖泊也颤抖起来,无数水珠从湖中溅出,把容安身上都弄湿了。平如镜面的湖水被打碎,上方鼓起巨大的水山,似乎是有什么极其庞大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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