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容安心里想着’不想长出鳞片‘,手指抚摸到的地方就温热了许多,他连忙多摸了几下,然后惊喜地发现肩膀上的鳞片慢慢消失了,连那些看上去狰狞可怕的伤口也早就愈合了,手指所触之地尽是光滑的触感,那是属于脆弱的人类的皮肤。
容安竟然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手肘,才发现手肘那边也长出坚硬的鳞片,顺服的贴在皮肤上,防止手肘受到伤害。想来膝盖那边应该也差不多,大概也能缩回去。想到这里,容安不再犹豫,很快又向前爬。这次动作又顺利了许多,虽然没有重有叶在前面带路,顺着那熟悉的味道,容安还是能很轻易地辨认到底应该往哪边走。
可实际上容安只能爬到死胡同,每次都是闻到了一股最熟悉的味道,然后猛地撞到山壁上,他还不死心地用手捶了捶,力道如同蚍蜉撼树,连回音都敲不出来。
“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容安爬得不耐烦了,干脆躺到了地上,盯着眼前黑漆漆的石块,一动不动地呆着。容安叹了口气,想,难道重有叶从蛇窟里走出去了,而这里是他最后待过的地方,所以气味最浓烈吗?
这倒是很有可能。但关键是,容安不知道怎么走出蛇窟。你会留意外面的空气是什么味道吗?容安不会,他不知道洞口的空气与这边相比是什么样的,只觉得没有味道,顶多是清新,可炎鼬卧着的水池空气也很清新。
这样就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容安怔怔地看着石洞的顶端,过了一会儿,着魔一般用手摸了摸粗糙坚硬的石壁。那上面似乎有人用刀刻出了什么痕迹,线路弯曲,看上去像是一条蛇。
那蛇无比庞大,上牙有两颗尖利的毒牙,旁边画着几个形状奇怪的三角,仔细一看勉强能辨认出那是凸出的山包。那蛇竟然画得比群山还高、还大,画中蟒蛇正仰天咆哮,对着空中烈日发出怒吼,一种山崩地裂的撼动震得画外的容安也忍不住皱眉,黑暗中容安无法把石壁上的划痕都看清楚,于是他撑手支起身子,脸几乎要贴到上面。
在他凑近的一瞬间,他发现那股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明显了。容安感觉这画很可能是重有叶用自己的指甲刻出来的。潮湿的蛇窟,容安一呼吸都似乎能吐出一口湿气,视线有些模糊,他盯着那仿若稚儿画出的简笔画,手指仔细抚摸上面粗糙不均的线条,半晌呼吸突然一窒。
有一个强悍的声音骤然在他心中响起:
——悍蟒!悍蟒!
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霸道凌厉,气势逼人
容安的手仿佛触电一般,猛地从那壁画上缩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味心中听到的那两个词,身下的地面突然开始剧烈的抖动。
什么东西?容安猛然一惊,用力撑着身体,攥着身体上方的岩石借力翻了个身,紧张地看着身下那片地。只见那地方阵阵发颤,石块不安地剧烈抖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底下钻出来。容安心道不妙,一用力想要站起来,赶快从这边逃走。可地面越抖越厉害,只听得’嘎吱‘,’嘎吱‘,下面的地面像是被人用力掰碎,然后’轰‘一声,容安脚下所有的支撑物都集体往两边挪动。幸好他早有准备,艰难的挂在狭小的通道右边的石道上。
这样挂着非常耗费体力,容安要死死抓住石块,两条腿分别撑着有点棱角的地方,只一会儿就气喘吁吁、额头流汗了。这时他看到挪开的石板下是一汪盈盈碧水,容安呼吸急促,暗自庆幸:幸好没掉下去——我不会游泳啊。
前面是死胡同,没有地方可以前进,要想从这边蹭出去就要倒着往外爬。除了他手脚握着的石块,通道里光溜溜的,可想而知可行性有多低了。不过容安瘦,手长腿长,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由于害怕体力流失殆尽,容安缓缓挪着身体,一滴汗顺着脸颊流到水里。
潮湿温热的空气凝固了,容安不知为何竟然不敢动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由于空间狭小,那裸露的水面几乎就贴着容安的鼻子,渐渐的,平静的水面上悄悄涌出几个小的漩涡,两秒过后,漩涡相互吞并,呼声大震,联合成为一个与容安身体差不多大小的漩涡。
容安心里一沉,更不敢犹豫,危险中人类总能爆发出不可想象的能力,他徒手抠住光滑的石壁,勉强稳住身体,惴惴地自言自语:“别……”他声音几不可闻,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祈求与慌张。
不过幸运的事情怎么会让容安赶上呢?他拼命想往外爬,水里的漩涡却越来越大,容安只感觉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死死拽住他的身体,转眼间他就被拽下去好几公分,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
容安喊了一声,两手用力,就在快要退出去的同时,蛇窟里突然一阵摇晃,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一下容安的后背。他本来就是强弩之末,保持身体尚且不容易,被这一推,’啊——‘地惨叫,直接被拍到了水里。
水是温热的,由于恐惧,容安睁大眼睛,池水涌进眼睛里,酸涩难忍。他是被突然推下去的,进水池之前没有喘气,惊恐之下氧气消耗更多,几乎要窒息。容安赶忙向上游,可伸手摸到的却不是冰凉的空气,而是粗糙的石板。
原来推他的并不是手,而是从他身后撤走的石板,此刻正牢牢地堵住出口,把容安封闭起来。他下意识地想要吸气,而且确实吸进去一口,不过气管里并没有往日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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