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偷了香后,郁子珩连着好几天都神采飞扬的,议事上就算下头弟子提出再不好解决的问题来,他也能拿出耐心从头到尾都带着笑地和众人讨论。就连一名分坛主闯入总坛来跟他抱怨今年分坛得到的过年资费太少了,他也十分好说话地另叫云清给拨了钱。
虽然内伤尚未完全痊愈,可也不会每次运功都复发了,情况如何,阙祤提一提真气便能知晓。没了这个顾虑,他又可以和郁子珩练博元修脉了,因此最近每日结束议事,他便跟着郁子珩到和风轩去,两人一起练功到午时。
这日收了功,郁子珩活动了两下,问他道:“今日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好,而且他们大概已经准备好了。”阙祤站起身,走到案台边上倒了杯水喝下去,抿了抿嘴唇,道,“这几次练功,我感觉到你的内力精进了不少。”
郁子珩盯着他被水滋润过的两片薄唇看,突然就后悔上次偷亲的不是嘴了,“还行,快冲上第三层了。”
阙祤看了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在脸上摸了一下,“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沾了东西?”
“……没有。”郁子珩干咳一声,“说起来,长宁宫的人好像很久都没找上你了。”
阙祤对着他露出个冷笑,“那都是因为谁?”
郁子珩:“……”
上次长宁宫的探子找上他,他本想单独向自己说明,事情却被自己捅大了。郁子珩或多或少对阙祤存了那么点抱歉的意思,可现在看来,倒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见阙祤向外走去,他紧走了两步跟上,道:“这样不是很好?我还希望孟尧和郑耀扬他们永远都不要再来找你。”
阙祤脚步顿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阙祤见有婢子端着饭菜朝这边过来,向旁让了让,“上次派过来的探子被你杀了,他们可能也是不想再害自己的人白白送死,所以才一直没再找我吧。不过再找上我应该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大概会想杀了我。”
郁子珩满不在意地道:“不管来的是孟尧还是郑耀扬,谁敢找你麻烦,我就杀了谁。”
阙祤没再继续说下去,默算着距离那阎王笑毒发的时间还有多久。
日子过得飞快,似乎不过转眼,阙祤就迎来了他在煦湖岛上度过的第一个除夕。
寻教上下都热闹非凡,从一大早开始炮竹声就没有断过,听说晚些时候唱戏的还要来。正月十五前的议事都被郁子珩给取消掉了,让大家只管高高兴兴地过年,其他的事暂且都抛到一边,喝酒吃肉则摆到前头来。
阙祤趴在听雨阁三层的围栏上,看着远处几个平日里瞧着挺稳重,这会儿疯起来简直没个边儿的年轻弟子,露出个浅浅的微笑来。
“阙大哥!”
有人在下头喊他,他低头看过去,见罗小川站在楼下,双手各抓了一串炮仗,对着他晃得正欢。
罗小川大声道:“阙大哥,我特别给你留着的,你下来点了吧!”
阙祤直起身体,从上头走下来,“你点吧,我听个响就行。”
“那不成,”罗小川一本正经道,“这是你住的地方,要你点了,才能把那些不干不净的小鬼都驱走,保你明年一整年都无病无灾的!”
阙祤好笑道:“还有这讲究?”
“是有这么一说,”郁子珩缓步走过来,从罗小川手里拿过一串炮仗,“不过那都是老人为了哄孩子乐呵,传来玩儿的。”
罗小川:“……”
看着那孩子一脸认真的表情,阙祤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要伸手接过另一串炮仗,“行,入乡随俗,我来点。”
郁子珩眼珠转了转,先他一步把炮仗抢过来,道:“我帮你点吧?”
阙祤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你……随意。”
罗小川想说不行,刚张了嘴就被郁子珩瞪了一眼,立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了。
郁子珩将两串炮仗放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吹亮了,“都躲开些啊,当心伤到了。”
阙祤拉着罗小川退远了些。
郁子珩清了清嗓子,用不大不小阙祤刚好听得到的声音道:“炮仗是我点的,我是住这屋子里没有错,如果不是,也快让我是!”
阙祤:“……”
罗小川没有内力听不到他嘀嘀咕咕地在念什么,回头问阙祤:“阙大哥,教主说什么呢?”
阙祤面无表情地捂住罗小川的耳朵,“我也没听清。”
炮仗噼里啪啦地响完了,郁子珩摸摸罗小川的脑袋,道:“今儿云清叫人出去买糖了,可以到她那里去领,去晚了可就领完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糖!”罗小川欢呼一声跑了,别看两条腿又粗又短,跑得可一点也不慢。
阙祤看着他跑远的背影,笑了笑。
“怎么,”郁子珩道,“你也想要糖?”
阙祤摇头,“我不……”
“想要也不用去清儿那里要,我给你。”他说着,甩了下手臂,便有一小包糖从他袖底滑出,被他接住后硬塞给了阙祤。
阙祤哭笑不得。
“每天吃点,甜甜嘴,”郁子珩正色道,“明年让我多听你说点好听的话。”
阙祤掂着手上的糖,挑了挑眉,“怎么你觉得我以前说的话都不好听?”
“我什么时候那样说了?”郁子珩瞄了他一眼,又极快地移开视线,“只是……有点遗憾到年底也没有从你那里听到我最想听的那一句话罢了。”
阙祤装作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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