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祥楼大厅里,大皇子韩瑄听着方砚的禀报,微微挑着嘴角,大厅里三三五五聚集着的人都往这边留着神,南平侯府那位岑小姐从南边回来后第一回露面,这可是件大事。
众人只见大皇子站起身,掸了掸衣襟,仿佛无奈地笑了下,抬步走到大门外,疾步向通元桥方向走去。
此时通元桥边,方墨正躬身向岑惜之道:“岑小姐,奴才奉主子的命令在此等候岑小姐,岑小姐还请先留步,主子马上就赶过来。”
岑惜之打量了他几眼,道:“你是方墨还是方砚?”
方墨赶忙回道:“奴才方墨。”
岑惜之点点头:“是大殿下让你来的?”
方墨回道:“是。”
岑惜之想了想,转头对岑敏之道:“哥哥是否同蒋公子先去找大哥?妹妹在这里等大殿下过来跟他说几句话再去找你们?”
岑敏之摇了摇头道:“既然大殿下正赶过来,我和蒋兄就陪你等等。”岑惜之看了他一眼,也没反对。
不多时,大皇子韩瑄便赶到通元桥,见到岑惜之等在桥边,嘴角弯了弯,远远地便向岑敏之示意,待走到近前,几人相互见了礼,韩瑄便对岑敏之道:“年前在宫里见到惜之妹妹,我便邀她今日到迎祥楼赴宴,前几日也曾给你们三兄妹都下了帖子,不知为何一直没等到你们兄妹。”
岑敏之从容道:“大殿下的帖子我们都收到了,大哥和我当时都已回了帖,今日师门长辈寿辰我们只能先为师长贺寿,如今也正要赶去画舫赴宴。惜之刚回京城,想是对回帖这类事已经生疏了,一时忘记请殿下海涵。”
韩瑄深深看了岑敏之一眼,转头对岑惜之道:“惜之妹妹,为何不愿来赴宴?”
岑惜之听他问的直接,抬眼看着他道:“大殿下,惜之没有不愿赴宴,只是觉得我去与不去都没什么要紧,你们宴你们的,宴毕各自散了就是,你的生辰礼我改天会请大哥转给你。”
岑敏之听着岑惜之的话,差点笑出声来,韩瑄倒是波澜不惊,依旧笑着道:“既然去与不去都一样,惜之妹妹看在往日情分上,也念在我如今来请你,你就同我去迎祥楼如何?”
岑惜之闻言看着韩瑄的脸,比记忆里似乎白了一些,盯了他片刻,岑惜之回道:“如此,我一会儿就过去,大殿下先行一步吧。”
韩瑄闻言神情如雪后初霁,看着岑惜之点了点头,道:“我让方墨留下来引你过去。”顿了顿又转向岑敏之和蒋奕道:“敏之想是奉了令尊之命看顾惜之,如此,不妨一同去迎祥楼,蒋兄若不介意我此番未曾下帖相邀,也请一同前去。”岑敏之未置可否,蒋奕则拱了拱手,也未说话。
韩瑄也不介意,转向岑惜之道:“惜之妹妹,那我先行一步。”说完,带着方砚等人先走了。
岑敏之皱着眉头问岑惜之:“妹妹真要去吗?”
岑惜之看着他道:“我既然回来京城就得面对所有人,这是迟早的事,既然他一定要我去,那我就去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岑敏之思忖了片刻道:“也对,我和蒋兄就与你走一趟吧。”岑惜之闻言看了蒋奕一眼,蒋奕感觉到她的视线,向她微微一笑。
岑惜之心下纳罕,岑敏之到底是什么时候同蒋奕交好的,竟好到如此程度么?
迎祥楼大厅里,众人先是对大皇子身为主家中途离开摸不着头脑,如今大皇子去而复返,也没人敢去问他发生何事,这位皇子这些年来脾气越发古怪了,只能敬不能近。
韩瑄也不理会大厅里其他诸人,只自己坐在主座上,悠悠地喝着茶,望向门外。
二皇子韩璟此时从二楼下到大厅里,先前听人禀报说大皇子离开了,他当时正在二楼被一些宾客缠住讲经论法,如今大皇子去而复返,他便辞了众人下楼来。
韩璟刚走到大厅中间,便发现周围的人纷纷向外看去,间或有人窃窃私语。他若有所觉也回头看向门外,只见月华清辉下,岑惜之一身素白袄裙,穿着同色的缂丝面皮毛斗篷款款而来,在这夜色中仿佛冰肌玉骨,清丽出尘。岑敏之和蒋奕缓步走在后头,一个倨傲一个沉静。
韩瑄越过韩璟走到大门口,几人又行了礼,旁边一个嫩绿色的身影突然窜到岑惜之跟前,叫道:“惜之,你怎么现在才来,我昨天才听说你回来,今天知道你会来,一早就来这儿了。”
岑惜之被她拖着晃了晃,看着那双瞪圆的眼睛,笑着回道:“灵儿表姐,我不知道你等我。”
郑灵儿拉着岑惜之不放,道:“我不是怪你,我是等着急了,我都不知道你早回来了,没早去看你,你都不去找我,你如今可都好了?必定是好了的,你这几年长高了不少,你比小时候更漂亮了,这衣裳真好看……”郑灵儿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旁边谁都插不进嘴去,岑惜之也不打断她,听着她东一句西一句,心里微暖。
直到郑勉走过来,同几人见礼,郑灵儿才退到了一边。岑惜之见她一脸意犹未尽,就拉着她的袖子,走到旁边的案桌前坐下,问道:“我今日去了香满楼,以为你会在,你怎么没去?”
郑灵儿苦了苦脸,道:“我以为你会一早来这儿啊,就和姝姐姐芸妹妹一同来这儿等着了,这种宴会最没劲,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去香满楼了。”岑惜之笑着点点头,郑灵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手道:“对了,姝姐姐和芸妹妹还在那边等着呢,她们早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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