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奏折一封一封的就递上去,说的极好听,什么人证物证俱在,就等着皇上明察。人证不就是张瑞吗,让他出来作证就是。物证不是有那什么杂造局吗,这个杂造局一向神神秘秘,不知道干什么的,又似乎只归朱厚照一人管,不让别人打听消息,可不就是现成的藏宝之地,不如查抄一下。
不说朱厚照看见这些奏折是什么感受,至少朱佑樘看了,怒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心中也觉得这些大人们可爱至极,连这么抓不着影儿的事都说的像真的似的。
朱厚照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等着父亲训自己呢。朱佑樘将手上的折子放下,看朱厚照少见的没精打采的模样,笑着说道:“你不是心中有自己的成算吗,怎么我叫你不用跪了,你就真的起来了?”
朱佑樘在坤宁宫中歇息了一夜,第二天又和朱厚炜,艾草两兄妹玩耍了一回,心中那一把无名火终于熄掉了,将朱厚照放了出来。蒋琮又劝慰了一番,朱佑樘才下了决心将自己心中所想和朱厚照倾心讲了。
朱厚照听了朱佑樘的话,才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社会,小看了皇权,也小看了朱佑樘,只将朱佑樘一味看做了心软之辈。
“爹爹,我错了。”朱厚照现在是又羞又愧,自己竟然班门弄斧,如今还砸了自己的脚。
朱佑樘又拿起一个奏折,才发现今天这一叠御史台的折子都是弹劾朱厚照和杜若的。“你说吧,自己又闯了什么祸,怎么又牵扯上英国公世子了?”
朱厚照虽然被禁了足,但是消息还是通的,也知道这件事满京城都传遍了。“杜若想要买英国公家原来管着市舶司时的船厂,英国公故意使诈呢。反正爹爹也不会再治他的罪,杜若就想趁着这件事把船厂买过来了。但是一应的银子都是照价给的,可没有亏了他。”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也是知情的了?朝廷有命,不得与民争利,这还不是你一向主张的,怎么你们两个还知法犯法了?”朱佑樘是乐见这两个孩子好的,一是为着杜意德江氏的情分,二是为了杜若的才干。他冷眼看着杜若人品模样才干,样样是个好的,早早培养以后也是朱厚照的一个臂膀。
“我们可没有与民争利。上次那个洋人传教士不是说了吗,前两年那个什么哥伦布的人找到了到天竺的新航路。照他说的,那可不是什么天竺,很可能是一块无主之地。我觉得交给其他人不方便,便想让杜若找一家船厂造出三宝太监那时的那种大船来,也去探探。”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是1492年,现在是1501年,朱厚照等了好几年才等到了有人透露了哥伦布事情,开始着手准备。
说到这里朱佑樘倒是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似乎自己听朱厚照说过,当即笑道:“原来是这样。这倒无妨,明天让锦衣卫走一趟,录个口供就过去了。杂造局掖了这么多年,也该见见天日了,就说是秘密研究火炮的地方就可以了。”朱佑樘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心中却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两个小孩子似乎太过亲昵了些,只是这种感觉只是一瞬,很快就过去了。
朱佑樘想了想又说道:“洋人那些个东西,我看你着迷得很。只是凡事过犹不及,玩玩就好,不用太在意。”反正他觉得即使这件事是不能成的,先不说是不是那些洋人为了什么传教哄骗朱厚照,便是真有这么一块地,依传教士所说行船要好几个月,又是蛮荒之地,即使得了,于朝廷又有什么用呢?
朱厚照哪里知道朱佑樘所想,只当是朱佑樘同意自己和杜若的计划,当即答应了。朱佑樘看他兴冲冲的模样,心中叹息,暗想这只是完结了一件事,其他的以后还有得磨呢。
所以说观念的差距,皇帝们也不是一味想着开疆拓土的,比如朱佑樘,知道了这么一块地方,在没有看到天大的好处时,是绝对不会动心的。新的国土说来是好听,但是焉知不是百年后的乱国之源呢?
有这个精神,还不如往南扩地,或是往北再多花些精神,成本是看得见的,报酬也是看得见的,且国土相连以后也好打理起,岂不比重新找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强。
两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将奏折都处理以后,朱佑樘使朱厚照自己去将给两个孩子准备的东西取来,带着朱厚照去看艾草他们去了。
由此又过了两日,朱厚照一心操办给外祖母的寿礼,要给这个疼爱自己的外祖母尽一尽孝。至于外边的那些流言,有朱佑樘负责自己也不管了。
到了第三日,又是朝会的时候,朱佑樘拿着锦衣卫的口供,带着马璁在朝堂上狠狠打了那些御史大人的脸。安国公府里听了满府都是欢喜的,直言出了一口恶气。
当时朱厚照被禁足,杜若、刘东放了几日的假,如今朱厚照出了禁,大家的假自然也就销了,重新和朱厚照一起读起书来。
这几年,朱厚照忙于政事,杜若自有种种生意等着处理,因此三人中反倒是最小的刘东一心读书学问最好。朱厚照和杜若两人有共同语言,往往自在一处窃窃私语,刘东看了又是羡慕又是自卑。
他既羡慕杜若之才能够帮助朱厚照,杜若身份高贵最得皇上皇后亲眼。又自卑自己驽钝,只知道读书一概经济世故都不懂,只能在一旁干看着。还有自己母亲早逝,继母又犯下那样的大错,连带自己被牵连,不得皇上皇后的喜爱。
这些日子,朱厚照杜若两人又商议着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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