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梁宇明见无计可施,想到那日君王纳妃时的誓言,竟是没头没尾的道了句,“求圣上为琼诗积德……”
“嗯?”
“曾有大师与臣言说过,琼诗虽是盲了,却能瞧见鬼魂……”梁宇明硬着头皮。
“鬼魂?”许昭平一向不信鬼神之说,若是有鬼神她如何能坐到帝位上,可昨夜琼诗那惊魂未定的模样,又让许昭平有些犹豫,念着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许昭平沉了口气,“那便改陈惠。”
“谢圣上!”听到许昭平改了主意,梁宇明舒了一口气,与圣上言,大师讲琼诗会见到鬼,不过是琼诗小时候爱看志怪,自己寻了道人吓她。至于盲,不过是当时的戏言,谁知竟成了谶言,梁宇明叹了口气,“那刘大人呢?”
“不变,流放!”许昭平瞥了三人一眼,瞧着外面天已是黑了,便道,“梁太傅,刑部尚书,你们先下去吧!来人把刘江拖下去!”
看着刘江被拖下去,梁宇明微微叹惋,刘将军戎马半生,竟是这般下场,不忍再观,立即与刑部尚书并行了跪礼,“臣告退!”
“退下吧!”许昭平见偏殿空了,立刻起身转到了墙后,墙后布着两张椅子,梁琼诗与刘薄熙都坐着,且手中都捧着热茶。
见君王来了。刘薄熙立刻把茶杯放到一侧的桌案上,跪到了地上,“圣上!薄熙知错了。求圣上放过薄熙的爹爹!”
许昭平瞧着泪痕未干的刘薄熙,没有答话,只是问道,“还想封妃吗?”
“……”听到许昭平问封妃,刘薄熙低着头,想了半晌,“圣上还是派薄熙去守皇陵吧……”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改过口!做了这么多年的宫人,竟是还没学会自称奴。”许昭平瞧着刘薄熙的脸,一晃神,虽说着实烦人了些,这丫头却是自己在宫中除了大太监外待自己最好的人。
“那是因薄熙从未想过只做一个宫人。”刘薄熙规规矩矩的给许昭平行了个礼,“薄熙在倒夜香的时候想了个不该想的事。薄熙究竟有没有爱慕过圣上!薄熙曾告与爹爹,薄熙想要的只是名分,直到昨日,薄熙才懂薄熙想要的是圣上的宠爱。圣上曾与薄熙言说自己爱慕着一个重臣家的女儿,还与她定下了七年之约,还说那女儿不似寻常女儿家,偏爱做些出格的事。”
七年之约?没想到刘姑姑竟是与君王还有这么一出,梁琼诗握茶杯的手有些僵了,她要添姐妹了吗?
听到七年之约,许昭平也有些僵了,言语间已是有些惆怅了,“与寡人定约那人怕是已经忘却了那个七年之约。”
“是吗?可直至昨日,薄熙还以为圣上所言说的约定是与薄熙的。”刘薄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薄熙记得圣上那时说得是这个香囊在谁手中,谁便是圣上命定的帝后。”
“此物怎会在你手上?”许昭平凝视着刘薄熙手上的物件,她少时明明把此物转给了梁家长女,托她带给琼诗,怎会落她的手上?
“梁姐姐曾说,圣上以此物为信,许以后位!本是给她的,可她觉得她配不上,便给了薄熙,让薄熙归府寻爹爹助圣上一臂之力。”
刘薄熙话音未落,梁琼诗的呼吸一窒,她倒是想起她姐姐还在世的问过她,如何诱骗一个小姑娘,自己和她言说的攻心为上,投其所好……那时候,姐姐似乎正在君王左右……后来姐姐与她言过,那姑娘已经上钩……莫不是那个姑娘便是昨日掌掴她的刘姑姑。姐姐那些年究竟在宫里作了些什么?梁琼诗莫名的觉得背脊发凉。
“梁府长女已死,多说何益。”许昭平抬手让太监于她上了杯茶,而后又挪到梁琼诗身侧,坐到刚刚刘薄熙所坐的凳子上。
见许昭平待陪了他数载的梁氏长女梁茗执不过这般,却给她妹妹封了妃,刘薄熙嘲讽道,“圣上果真是薄情,梁姐姐不过去世七载,圣上竟已是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提起。”
“依她的过错,纵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听着刘薄熙话里带刺,许昭平也没恼,反而回了她。
“可,梁姐姐却是为了圣上而死的。且圣上不是为了梁姐姐才不纳妃的么?”刘薄熙瞥了坐在椅子上的梁琼诗一眼,“圣上纳她为妃,不就是因为她是梁姐姐的妹妹么?”
许昭平皱皱眉,瞧着穿着宫人服饰的刘薄熙,却没打断。
见许昭平没打断,刘薄熙便冷笑道,“再说,这乾国的后宫分两宫,一为乾,一为坤,一为帝居,一为后居。六年前,梁姐姐替着圣上挡了刺客,圣上不就平了乾宫的主殿,将她埋在了乾宫吗?”
埋到乾宫?梁琼诗皱皱眉,这事似乎是她听闻姐姐去世后,偷写了字条添到了自家爹爹的奏折里求的。她姐姐自幼憧憬乾国御霁帝后,幻想着能成女伴男装中状元,进朝堂,最后成一代贤相,而后与君王双宿□□,死后能让君王为她隳了乾宫。
可惜姐姐她自从被点了状元便也不提与君王双宿□□,把平生志向只缩成了一个和父亲一般的为国为民的好官。
不知君王在姐姐活着的时候,可曾识得姐姐女子的身份,并爱慕上她?
想着姐姐,梁琼诗有些恍惚,她到底不是爹爹原装的女儿,姐姐与她相比,性子像极了爹爹,甚至完全是爹爹那模子刻出来的,认死理,忠君爱国,还心怀天下。她想做帝后,不过是觉得作为穿越女,理该那般,而姐姐想做却是为了苍生。
梁琼诗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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