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曹兄弟,那咱们来过两招吧!”严天佐说着,双刀一挥便朝曹恩凡砍了过来。
曹恩凡一看便知,这人哪会使什么双刀,稍练过几年拳法罢了,也甚是不精,与他这童子功实在没得可比,于是极为懈怠地应了几招。
严天佐自知技不如人,因此口上仅以讨教为名,便不会太丢面子。他也看出曹恩凡仁厚,普通过招必然会处处小心别伤到他,这样一来,反而严天佐招招使得无所顾忌,双刀玩儿了个痛快。
刚才曹恩凡失手一枪,吓跑了围观众人。严天佐和曹恩凡这一开打,又把好多人给吸引回来了,渐渐又围成了圈儿。还有人议论着:“你看,他刚才差点把这人扎了,没想到人家也是练家子吧,找他玩命来了。”另有人说:“我看不像,这俩人打的比戏台上还安生和气,哪像玩命呢?我看着,倒像扈三娘捉王英呢!”一开始说话的还不服:“那这能打起来,说明这差点挨枪扎的也不是好惹的!”
章晋平之前看他俩你来我往的,本还想劝劝。他虽是怕严天佐每日撒钱别有居心,但也不至于就跟曹恩凡说的那么绝情,再不想往来似的。只是看那二人没一个想问问他的意思,就没插话。这下俩人动起手来,也不明白是怎么个情况,倒是重新招来了好多看客。章晋平一看自己也别闲着,拿起小锣儿,吆喝着敲了起来。
过招的两人被小锣儿敲得一阵分神。曹恩凡忽然有些愧疚,居然拉上严天佐一起卖起艺来了!眼前严天佐双刀接连下劈,曹恩凡使出“金簪拨灯”应下双刀,顺势一旋,将严天佐带进身前,说了句:“停手吧!”
严天佐正对上曹恩凡双眼,看他眼中明显倦怠,实在是不想再跟自己打了。只是那对瞳仁又大又亮,他止不住地端详着,真是难得看到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他看得出神,以至于曹恩凡不得不把他推开,才结束了这场缠斗。
二人刚一分开,便有叮叮当当铜子儿落地的声音响起。章晋平收得开心,曹恩凡却看看地面上滚着的零钱摇头。他向严天佐抱拳道:“太对不起了,实不想把你扯进这种事里来。”
严天佐不以为意,反而得意有人爱看他打,把双刀放回兵器架子,穿戴好衣帽,笑笑说:“这有什么了,我也难得显露显露。本来就是为了我险些做不成今天的生意,这下买卖成了,是好事儿啊。”
曹恩凡看他不计较,只得再抱拳谢过。
章晋平捡完了地上的钱,用小锣装着递到曹恩凡眼前:“都说不打不相识,你们俩这还打出钱来了。”
“虎子哥,看把你乐的。”
章晋平挠挠头,忽然敛起笑容,对着严天佐郑重其事地说:“我叫章晋平,这些日子承蒙您照顾,先谢过了。”
“章兄弟好,我叫严天佐。如果您二位不嫌弃,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了。”严天佐说完话,便盯着曹恩凡看,见他抬头看着自己犹豫片刻后,终于点头笑了,才呼出口气,松了肩膀。这个朋友结交得,可是颇费了周章呢。
☆、自那日与六郎阵前相见
一打一闹,已经过了正午,严天佐劝曹恩凡和章晋平收了摊子,张罗着要请他俩吃饭。曹恩凡颇不好意思,便推辞说不必他破费了。章晋平本就心宽,想不到拘礼那层意思,只是知道严天佐是冲着曹恩凡来的,曹恩凡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不方便多说话。可是严天佐不依,夺了曹恩凡手中的枪放回兵器架子,拉着他就走。
曹恩凡已经被严天佐闹得头晕了,连连叹气,不知如何应对是好,停下步子,挣脱了他的手说:“那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好歹让我们把东西放回家。”
严天佐看他的意思是应承了这饭局,高兴地点头:“好好好。我跟你们一起收拾。”
因曹恩凡家离天桥稍远一些,所以往常他都只拿着自己的红缨枪回家,其他东西是章晋平保管。见严天佐在一旁殷勤帮忙,拦也拦不住,曹恩凡就想着让他帮章晋平拿点东西回去。可是章晋平虽然卖起艺来并不拘束,却也是要脸面,不想让个不熟的人看到他家破落样子,就推说不用。曹恩凡看出他意思,也觉自己唐突了,便不再多说,照例提了枪,由严天佐陪着往兵马司胡同儿这边走。
严天佐一路嘴不停,把沿路每条胡同儿都问了个清楚。曹恩凡本是有一句没一句跟他聊着,奈何他聒噪久了,却也聊出些趣味来。严天佐说到起兴处,手舞足蹈还会唱上两句,然而荒腔走板,把曹恩凡逗得忍不住笑。
“哎呦,你可是笑了!”严天佐跟发现了宝贝似地惊叹。
曹恩凡看他这样子,不禁摇摇头:“你也不听听你自己唱的,我倒是想忍着了。”
严天佐低头看看自己,重又使了身段,拉起山膀:“怎么?我唱得不带劲?”
“带劲,”曹恩凡顿了顿,看他装模作样的,也起了玩笑的心,“何止带劲?简直太带劲了!”
严天佐听出他话里嘲弄,却不恼,反而有些开心,能开玩笑便是又亲近了几分,看来他是已经拿自己当朋友了,于是用京戏中老生的念白回道:“先生谬赞了!”
曹恩凡斜睨着看他躬身行礼,忽又想到问他来历,待他直起身问他:“严兄是哪里人?”
这一问有些突然,严天佐脑子里迅速盘算着要不要跟他说谎,可又一琢磨,这无非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干脆如实回答:“老家苏北的,十来岁到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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