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娴紧紧拧着眉,虽不动声色,赵臻还是从她微颤的手掌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之前远看她的时候,这人冷着一张脸,现在迟暮的夕阳好像把她融开了,温柔得不得了。赵臻额上也出了一层汗,腹中绞痛让她将身旁依靠抱得更紧了些,面颊刚刚好能倚到她的肩头。
走了一段,林娴幽幽冒出一句:“别呼吸。”
身旁人并没有转过头,赵臻愣神时,林娴好似隐忍道:“痒。”
脚步踩在归了根的银杏叶上,摩挲起极为安稳的声音,沙——沙——。
深秋的季节,心头却有一种别样的滋味弥散开来,犹如花苞悄悄绽开一点形状,吐露一点芳香。
林娴一直很疑惑赵臻为什么会胃病犯到草木从里去,每次赵臻总是面上一红,很不好意思般不肯开口。
直到五年后,属于她们的纪念日。开了两瓶红酒,一顿特别的晚餐。
赵臻红着脸解开了“惊现草丛”之谜:“我……自己进去的。”
林娴吃惊:“……为什么?”
“我原以为一会儿就好了,不想被人看到那副狼狈样,谁知道……”林娴脸红扑扑的,没说完就在林娴忍俊不禁的表情下不自在地起身。
林娴抓住她扯到自己怀里:“那又是为什么,不开口让我帮忙呢。”
“还能有为什么,要面子嘛。”赵臻轻轻挣扎。
“如今,在我这儿就不需再要面子了。”林娴直视赵臻,一本正经道,“你的面子里子,我可都明白通透得不得了。”
……
经过这么些年,那些事仿佛已经隔了千里万里,可偶尔想起,还是忍不住会心一笑。
正想得出神,手机响了,赵臻的。好像思念被她发现了,林逸人这么一想,又有些忍俊不禁。
一接通,双方却都是沉默和迟疑。不知这是否也算一种默契。
“你在哪?”赵臻先开口。
“我在……”林逸人环视一下周围,敛了声,生怕赵臻误会,直接回答:“还有些事,一会儿就回去。”
赵臻没有回答,隔着手机听见她轻轻的喘息,仿佛近在咫尺,伸手可摘。没几秒,传来“滴滴滴”的忙音。
林逸人有几分担心,心思凌乱地到了七楼,服务生已经把推车推到房间门口,如往常一般礼貌地敲了敲门。门拉开,小服务生猛然一抬头,脸上先划过一些惊讶,连忙低下头,脸上又升起一些绯红。那句“您要的晚餐”也只蹦出了前三个字就卡在了喉咙里。
金属的小推车颤颤地晃了晃,撞着餐盘发出抖动的声响。服务生勉强挤出几个字:“您订的晚餐。”
“不要不饿不想吃。”归兰懒懒地答了一句。
“留下吧。”林逸人走到门口,立刻明白了服务生失态的原因。
归兰许是刚洗完澡,浑身笼着沐浴露熏人的香味,只极其清凉地裹了一条浴巾,大大方方露出比藕还白皙的膀子和腿,还有半个圆润的胸脯也呼之欲出似的勾人。
春光乍现的人还丝毫没有半点自觉,冒冒失失开了门不说,又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走进房间扑到床上去了。
这女人……林逸人头疼。
去了晚餐,两份意大利面,服务生恋恋不舍地走了,林逸人合上门,归兰靠在床头连打了几个哈欠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林逸人任劳任怨地把晚餐送到了床头柜上,却笔直地站在归兰面前,故意想挡着光线似的。
林逸人铁着脸,声音冷得像南极冰川顶上的寒泉:“刚才很危险你知道吗?穿成这样贸然开门,万一那个服务员有什么想法——”
归兰捂了嘴让哈欠显得好看点,满不在乎道:“我以为是你嘛。”
林逸人愣了愣,看着归兰懒散的模样,只想低头哀叹一句“教育是长久之计”,她还是不揽这个活了。把叉子塞给归兰:“吃一点吧,午饭也没吃。”
归兰象征性地扒了两口,就搁下了。林逸人本还暗自责怪服务生没有备一双筷子以免客人不会用叉子,倒是多心了。想来归兰的父母原是打理饭店的,对于吃,归兰大概也不含糊。林逸人起了些问问归兰她父母情况的心思,转念又怕牵扯不断,只给自己喂一口面便罢。
归兰支着腮,视线胶在林逸人身上,眨眨眼问:“你说啊,咱这是什么关系?”
林逸人瞥一眼归兰,安静地嚼着意大利面,慢慢悠悠斯斯文文,惹得归兰非常想上去抢一口。
“包养关系,还是交易关系?嗯?”挑起的语调勾起的眼角,修长的指像弹琴似的有节奏地点着脸颊,是微妙而暧昧的调子。
林逸人充耳不闻地拿纸巾擦拭,声音不冷不热如一杯温水:“我要走了。”说着便毫不犹豫地起身。
“等等!”归兰慌张地用力拽住她,这力不慎用过了头,压在身下的浴巾本就只是软软地系着,被突然的动作轻易扯下,同样让她措手不及的还有林逸人倒下来的身子。
“唔。”归兰倒霉地当了肉垫,可是疼的却不是脊背,而是——
林逸人的牙好死不死地刚好磕在她的肩,肩膀处随即涌起热辣辣的疼,却偏偏还被林逸人的呼吸搔得有几分痒,滋味真是销魂极了。林逸人的掌心覆在柔软的腰身,手稍微颤抖,就顺流而下,勾出更多密密麻麻的痒,身子忍不住扭了扭。
归兰往下看,直想昏过去算了。浴巾已经玩忽职守地大敞,高耸的山峰脚下连接着低缓的流水,河流的下游是萋萋芳草,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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