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既归京,政事逐渐由长公主接手。当夜语谰池主人随长公主一同往昭华宫,替圣上治病。
望闻问切完毕,李瑄城退下小声向凛冬口述了药方。再由凛冬与御医交代。
御医柳书舷道:“语谰池主人有劳了。”
李瑄城微微点头。
另一位御医叫做秦元的道:“我素闻语谰池主人医术高明,此处有一处不解,还望予以解惑。神医为何将之前的补药都撤去?陛下身体孱弱,神医的方子又太过生猛……”
此处一帘之隔还躺着祁钺,李瑄城不便发声,略微停顿了一会。
御医中大部分都知道语谰池主人声名。御医柳书舷此前得见语谰池主人一面,对其的医术十分信服,随即劝解众人道:“我此前亲眼见识过语谰池主人的医术,各位且心安罢。”
李瑄城依旧对凛冬耳语一阵。凛冬道:“主人说之前各位大人用药不能治陛下根本,只是用些灵药吊着陛下一口气。须知灵药用多便也就废了。至于方子,主人自有计较。”
众位御医也便就此作罢,恭敬地将李瑄城送出去。以技艺吃饭的都是贱民,医者自然在列,虽是到了宫中成了御医,或者在江湖中颇有声名,也不能完全洗褪这种本质。但是凭借技艺吃饭的人,对强者往往带有与生俱来的几于刻板的尊崇,无论身份地位如何,高者自受敬仰。
李瑄城穿着他的医者服步出昭阳殿,不意外地看见了尹天禄。多日不见,此人的神情愈发刚愎。
李瑄城和国师大人未必有什么交情,但语谰池主人和尹神棍确实曾有一面之缘。尹天禄道:“多日不见,语谰池主人怎么也到宫里来讨生活了”
李瑄城怕人多耳杂,揖了一礼,只是不动声色地走开了去。
尹天禄却不依不饶,截住了他的去路,向他低语道:“希望语谰池主人这次识时务些,不要再做些多余的事。”
李瑄城只好低声道:“我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尹天禄将拳头捏得作响。
祁钺也松了口气,决心好好养病。
长公主道:“陛下此举,可对得起如镜?”
祁钺知道必定有此一问,便道:“我从未忘记如镜。”
长公主道:“你杀她孩儿。”
祁钺辩解道:“我本没有要杀他!……”
“陛下,祉儿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心高气傲,你相信奸臣谗言,削了他的太子之位,便是要了他的命!”
祁钺道:“阿姊觉得他是冤枉的?阿姊常年在外,怕是不了解宫中物事……”
长公主道:“陛下,祉儿已经是太子了,他为什么要害你?到底是我老眼昏花,还是陛下一叶障目?”
“这倒要去问他,朕已经立他为太子了,到底有什么不满足?朕本也没有要杀他,他却出逃了,若是对朕有半分信任,他倒是逃什么?!至于自杀……朕没有那么懦弱的儿子!”
长公主知道祁钺固执己见,见人病在床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捏着茶碗的手上出现了明明暗暗的青筋。于是不温不火地道:“陛下若真要立太子,就立祁景凉吧。”
祁钺道:“凉儿他不适合当太子。他平日那副德行你也知道……”
长公主道:“我倒觉得祁景凉这孩子很好,从小懂得孝道。”
“我这些年来只重修身养性,可有插手朝中一件事?陛下却偏偏不叫我省心。你看我老太婆,比你还大了近十岁,身体硬朗,比你炼丹吃药又如何?我便立凉儿为太子,陛下但有异议,等病好了再说。”
祁景凉是宫女袁氏所出,其母生了他后便为祁钺不喜,虽然封了美人但是甚少宠幸。袁美人道是“入目之景,皆为荒凉”,便为祁景凉取了这个名字,祁钺得知后也任其而去。祁景凉一直对其母亲非常尊敬,年十五袁美人死,他也守孝了三年。
但是守孝完回来和李瑄城厮混,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长公主一言之下,亦不顾朝中异议。
祁景凉满面愁容道:“与我何干?”
李瑄城道:“我找你来,是让你好做个准备,省得太子没做成,先被祁嵊杀了。”
祁景凉喝着杯中的酒,半是认真半是玩味地道:“承运兄真是会关心我。”
李瑄城毫不大意道:“那是,凭我俩的交情。”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子烨客气了。”
祁景凉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拍,指着李瑄城就骂:“我去你奶奶的李瑄城!你向长公主说的主意罢!”
李瑄城坐在席上纹丝不动:“你不想做太子么?”
“不想!老子就不想掺和这破事!”
李瑄城的声音不急不缓:“你做了太子,我们同舟同济,想必以后前途无量。”
祁景凉放肆地大笑起来,笑了一阵眼睛一眯,上前抓住李瑄城的衣领低声道:“你想让我替太子挡刀啊?还说不是太子一党的!”
李瑄城哼了一声,一个重手将祁景凉抓着他衣领的手拆解开,痛得祁景凉眼泪都要出来了。
“李瑄城你真下得去手!”
“彼此彼此。”不知指的是哪件事。随后又道,“三皇子殿下还是想想怎么当好一个太子罢。”
“李瑄城你和我说实话,太子是不是没死?”
“此事你去问陛下吧。”
“少装蒜!”
李瑄城毫不避讳地与祁景凉对视:“我不知道太子死没死,但是我不会让祁嵊当太子的,你明白了?”
祁景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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