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晚了对不起!本来是12点前补上的结果因为修改又到了现在。有部分内容因为河蟹所以删删删了。
☆、章十九十月清霜(二)
穆修白做了一个绵长的梦,梦里所有前世的现世的物事都交织在一起,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安谧而美好的,有如窗棂之外月色皎洁满目飞霜。直到他又梦到了柳静。其实他梦到过柳静很多次,时而又变成了任澄漪。他知道她们不是同一个人,但是无论是谁,都能让他生生惊出半身的薄汗。比起天禄台的二十日,祁千祉让他对任澄漪做的事,更令他感到惶恐不安和无所适从。
在祁千祉的面前也好,或者天禄台也好,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但是对一个女孩子,他却做了那样的事,他是施害者。
穆修白把身子弓起来,双手抱着膝盖,徒生了一些难以忍受的自我厌弃感。穆修白非常不喜欢欠着谁,他宁愿别人欠着他。前者会叫他十分不安,后者倒是不用让他背着东西,责任也好罪孽也好,累得身心俱疲。
李瑄城晚上来看人病情时,嘲道:“你这一年来都烧了几回了?”
穆修白出口的声音把嗓子刮得生疼:“六回吧。记不清了。”
李瑄城欣喜道:“这是醒了?”
穆修白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道:“这次死了多少人?”
“几百人吧,已经控制到最小了。”
“绮春好着吗?”
“就在语谰池养着,江烟还带你去看过她。”
“……受了很重的伤?”
“恩,还好,没死。”
“其他人呢?”
“吴辑死了。我还觉得小太子身边就他最有意思了。”
穆修白并没有表现出极大的震惊,只是重复道:“死了?”
而后说:“当时吴辑就说要替殿下,结果……还是死了。”
李瑄城并不知道穆修白要说什么。穆修白的声音很轻,说是气声也不为过。
穆修白顿了许久,道:“你瞧,我还活着。”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咬字清晰,面色沉静。
李瑄城道:“想通了?”
床上的人笑了一声,自嘲道:“我本来就贪生怕死。”
李瑄城道:“惜命是好事。我是大夫,我不太喜欢不怕死的。”
穆修白听了这一句,笑得更厉害了,他是真的在笑:“李瑄城你讲话怎么这么好玩……”
李瑄城眯着眼睛,虽说还是眉眼弯弯,但是面色稍有不快:“你似乎从来都不惮直呼我的名姓。”
穆修白面上一僵:“烧糊涂了。还望大人恕罪。”默默有些恼自己讲话不过脑子。
“你今天心情这么好,是不是该说些让我也心情好些的事?”
穆修白有些费力道:“我是想说。我怕你不信。”
李瑄城饶有兴致道:“哦?此话怎讲?”
“以大人的聪慧……或者无论从何处讲起,我现在也太漏洞百出了。大人若是要动手,早该动手了。
“但从你见到我起,我却没有哪一个行为,可以直接地证明我有什么不轨之心。我若是个细作,以我现在的表现,偏偏让人觉得没有说服力……大人想必也十分头疼吧。”
李瑄城没有接话。
穆修白只好继续道:“这一切,太矛盾了。或者说,两相解释不通。所以一定是有其他的缘由。”
李瑄城直觉穆修白在说实话。还是道:“所以你要怎么解释?”
“我若说大人想知道的,我恰好一概不知道,大人定是不信的。所以我也实在没法解释。”
于是一切还是绕回了原点。
穆修白面上本就是病态的潮红,勉强哑着嗓子讲了这几句话,更是脸红脖子粗。
李瑄城穆修白的怀疑已经不仅仅停留在这里了。更多的是对这个人本身的兴趣。比如他病中说的一些莫名其妙有头无尾的话——这些正是穆修白所说的个中缘由的证明——但是……
但是我虽然不知道疯着的时候说过什么不该说的事情,若是李瑄城不问,穆修白想着,我自然不能把借尸还魂的事暴露给他。
李瑄城心道,既然有关南梁的事不知道,多少也就没有了追问的意义。李瑄城一向随性,要问什么,要做什么,一概看自己心情。
穆修白却独自在一边用微若蚊蝇的声音道:“……任澄漪是不是死了?”
李瑄城勉强听了个大概,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穆修白把头往被子里埋下去,接着道:“看来是死了。”
“你现在还想着她?别想了……”心里却道原来还真是个情种。
“……”
“这终局是她该得的。还尽使些些腌臜手段,你也不必觉得对不住她……”
穆修白突然打断道:“人各为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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