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一个道士……”
胡悦喝干了手中的酒补充道:“倘若你驾鹤了,我也是找道门中人替你做法事的。”
玄冥子摆了摆手说:“呸呸呸,晦气。如果你不相信,那么你就别去。反正此事我也只和你一人说了,你就当没听,我也当没说,当然这份大礼可就我一人独享了,唯施诚意可得天赐也。”
胡悦见玄冥子起身就要走,连忙拽着他的袖子说:“哎,好友啊……说得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了呢?来来,再喝两盅。”
说完急忙给他杯中添酒,酒随时浊酒,但是晃几下却也酒香四溢,玄冥子摸了摸肚子又坐了回去,他擦了一把胡渣的下巴开口道:“这事儿如果是真的,那么咱老哥俩可就发大了,我求的乃是世间奇珍异宝,但是你求的东西……却已经不是奇珍异宝能够达到的。我只能说有这可能,却不一定真的成。因为在那里总能找到自己心想之物。”
胡悦看着玄冥子说的圆滑,他还在犹豫,玄冥子则看着他说:“看你如此犹豫,这件事你准备一个人单干?老狐狸你什么事儿都拿那个人当天兵天将使,怎么如今反而最在意的事情却瞒着他呢?”
胡悦摇了摇手说:“我只有这事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玄冥子喝着酒摇着头说:“这事儿如果你告诉你那相好,说不定他可能帮上你大忙呢,为何你就单单此事不愿说出来?到现在你还是不肯透露一丝一毫给我们这些老友知道,真不知你到底探求的是什么?”
胡悦啧着牙说:“也有不能麻烦别人的时候,此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你死了之后此事又只有我一人知晓,甚幸啊。”
玄冥子老大不开心地说:“又假惺惺了,为何此言听着像是盼着我早点死的感觉,我说老狐狸,难道你没有想过这件事其实楚珏已经有所察觉?”
胡悦微微一笑说:“那又如何?只要不介入,他便与此无缘。我和他的关系并没有到了那么深的地步”
玄冥子冷笑道:“不深?我倒觉得你对他有几份牵挂了,不谈其他,这观情斋你是住了多久?按照往常你早就换个地方了,而现在依然连走的打算都没有。而且……我已经知道了楚大爷的身份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啊,当今的卫武侯,世代传承,而且专管祭祀,难怪手里有那把戒尺。也就不难明白为何当官儿的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不过卫武侯这个世家爵位还有些怪异,好似……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胡悦挑眉看着玄冥子说:“难怪这些时日不见阁下身影,原来是去摸人家的底线去了。”
玄冥子说:“和你一样,我也是好奇之人。此事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查明白的,至于这客栈的事情,反正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不知道的说不定你也已经知道了。”
玄冥子喝干杯中最后的一些酒,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说:“地点时间都写在此处,想通了就来吧。”
说完他看着胡悦说:“老狐狸,我是你为数不多的老友吧,我可不希望突然之间你就消失于着天地之中。就像我和你的交情就像是一个梦一样结束了。到时候酒瘾上来了也找不到一个酒友,可惜可叹。”
他见胡悦不言语,擦了擦手臂说:“罢了,越喝越凉,不知道是否这天气冷起来了,我觉得手臂开始有些寒,今日就到此吧。”
此言说罢,玄冥子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酒肆,依然没有打灯笼,独自一人走在夜中,消失在夜中。
胡悦笑着干了手中的酒,打开手中的纸张,里面包着一枚柳叶,而纸上只写着一行字:随波无限月,曲水流觞时。
胡悦咧嘴一笑:“好一个残梅主人。”
又是一谜。
胡悦折纸揣入怀中,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窗外独饮一杯。
而这谜底,胡悦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只是他心中却又泛起了之前和玄冥子的对话“难道你没有想过这件事其实楚珏已经有所察觉?”
胡悦自嘲一笑,这自然是想过,但是无论如何此事都只有,也只能他一人涉及,玄冥子至今只知胡悦在找一物,而不知实情的缘由。这世上已经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像他一样那么了解那件事的始末。而他就是因为知道这整件事情,才成了现在的胡悦。像一场梦一样虚无缥缈地留在了人世间。
胡悦闭上眼睛,他难得地皱了皱眉头,心境犹如这镜湖被风给吹皱了一样。
但是当他再睁眼,亦无风雨也无晴,依然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在他的心中情绪像是无法聚集的水一样。胡悦没有再喝,他缓缓撑起手往回走去。
今夜也是无风无云,月儿亮得有些过分,使得原本的繁星也看不见踪影。
胡悦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回赶,一路上哼着自己为那些歌女所谱写的曲子。
他抬头一眼发现此时在他面前站着一个老妪,老妪出现的突然,之前胡悦并没发现前面有人,他愣了一下,站着的老妪却喊住他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胡悦停下脚步,微微一拜说:“这位老夫人,可是有事找我?”
老妪看着胡悦,说:“老生特来告知阁下即将大难临头了。”
胡悦站直了身体,他依然笑着说:“哦,我有难当头了?”
老妪盯着胡悦的眼睛,她的眼非常的细长,几乎看不太清楚眼珠,但是却依然非常锐利,她说:“有些事情就不要去探究了,这与你没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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