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独揽后宫大权,如今又有了皇嗣……臣弟是良禽,自然要择佳木而栖!”
“皇弟能这样想本宫甚是欣慰,本宫在这宫中信得过的人不多,还望皇弟日后能多加照拂!”
“那时自然!”
萧后趾高气扬地走了,一尘摆出没有破绽的微笑目送萧后乘船离去,那双蛇眸眯缝成两条弯弯的线,蕴藏了多少杀气可想而知。
“二爷果真是识时务者,这阿谀奉承之态可真叫人学都学不来!”
这语气不必多说,必是纤尘。他不再遮着口鼻,一尘今日还是第一次瞧见他那“纤纤玉手”,虽是男人的手,但是指若削葱根,白净无瑕,指甲上点缀着如烈焰一般的红。一尘不知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过显然是听到了自己方才与萧后的那番对话。
纤尘容貌秀美,是出类拔尖儿的美,美得轻浮,不似男子。惨白的下唇泛着几丝血红,更添一种病态。
一尘仰头望天,看着天上的妖云聚聚散散的,不时会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许是云朵上的精灵们也在举办宴会吧。
纤尘轻拉一尘的袖子,示意一尘走到没人的角落里,纤巧的玉手遮面浅笑。
“二爷可还以为我是疯子?”
一尘的确以为纤尘是疯子,可纤尘把话问得这样明白,他反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三弟何出此言,叫为兄听得一头雾水……”
纤尘浅浅一笑,只是浅笑,但是却尽显妩媚。
“二爷不是想知道小爷我为何一直盯着语梦台吗!”
“哦~三弟终于肯说了吗?”
纤尘抬起右手,作兰花指状,指尖朝下,把右手凑近一尘的眼前。
“二爷请先回答人家,我手上拿了些什么?”
一尘冷笑一声,“三弟是在拿为兄打趣吗,你手上哪里有……”话说了一半儿,一尘仿佛真的从纤尘手指间瞥见了一条三寸长的细丝,这细丝比头发丝儿还细,带着弹性,随着风软绵绵地飘着,像是蛛丝。这蛛丝的颜色是五彩斑斓的,各种颜色流动变换着。
“一条丝线罢了,三弟不要拿为兄开玩笑!”
“二爷,这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奇物!”
纤尘用奇怪的眼神瞧了一尘一眼,略感惊喜。又掩面窃笑,终于笑出了声,笑声不止。
“二爷,小爷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纤尘笑得一尘心里很乱,头皮发麻。
“三弟请讲!”
“二爷的姻缘线前小半段是红线,接一小段红线染血发黑,这后大半段……是五彩斑斓的!”
一尘听得一头雾水,看见纤尘笑个不停,心想这纤尘果真是个疯子。不过他大脑的神经突然跳动了一下,莫非那五彩斑斓是指那“情意斑斓”?真是荒唐,他顾梦一尘今生只爱荆楚儿一人,哪里来的斑斓之情?
“真是荒唐!”
“二爷可别不信,天命不可违!”
纤尘伸出手抚摸一尘的脸,他的手白净柔嫩,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这只手在一尘脸上挑逗着,指尖顺着他的下巴抚摸到耳根。一尘把纤尘的手拿开,在触碰的那一刹那倒真闪过一丝诡异的感觉。
“其实不止是二爷呢,那朵花儿(指无尘,“干净得像花儿一样”)也是一样呢……蛇族出美男,情义莫斑斓!”
纤尘的舌头变成蛇的分叉形,吐出来舔了一下一尘的嘴唇,便遮着面轻笑着离开了。
☆、冥婚祭
蚁封穴雨,果真是瓢泼大雨的前兆。蛇宫泥土细润,遇水即化,狂暴的雨珠儿直接将残花打入泥土里,瞬间被细润的泥沙吞没。
顾梦一尘头脑发晕,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止空旷,雨声在里面回转,钻进他的耳朵里,更添心烦。翻阅典籍无数仍未找到怨念重生之术,果真是禁术,即使是蛇宫也无从考究,令总管大人一筹莫展、束手无策。他的确心急,苦等三十余年,只为和心心念念的荆楚儿再续前缘。无奈楚儿转世为男子,抽离林萧楚的灵魂势在必得,定要早早找到复活爱人的法子。
一阵叮当清脆的声音想起,断断续续。有脚步声沉滞拖沓,一步一窸窣,一步一沉滞。
顾梦一尘皱眉,瞧着那脚步身的主人踉踉跄跄行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顾梦一尘盘腿坐在木地板上,合上书简,要瞧瞧来访者究竟有何意图。
只见一只惨白的手从大红袖子中伸出,动作僵硬。手指上遍布尸斑,指甲里渍满黑血,手腕上的金珠链子滑下,优雅生辉、繁华炫目,似是崭新的物件儿。顾梦一尘冷笑,死人何必这般刻意装点,有话直说罢了。
“姑娘可是有何心愿未了?”
没有回应,只有一只僵直的手朝他伸来,递给他一个红色信封。顾梦一尘揉了揉眼睛,似是乏累。满不在乎地接过来,撑开封口却瞧见一打金纸儿的纸钱,不由得匪夷所思。死人发钱则是邀请出席冥婚宴,顾梦一尘与她素不相识,何以要出席她的婚礼。虽然恢诡谲怪,不过依旧要向新人道喜,这是规矩。
“恭祝琴瑟相伴,永结同心!”
窸窣回应,首饰之间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似是心情喜悦。来访者又递给他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桐辉蒲葵三六零七年四月初六丑时。
“桐辉?”
桐辉不是妖界的族名,本以为她是灵魂不肯离开ròu_tǐ的僵尸,可妖界并无桐辉一族,不由满腹狐疑。他食指朝最高的一层轻轻一勾,一本黑皮书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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