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争鸣眉头紧锁:“遭了,李筠方才把我给他那把元神剑用了。”
程潜道:“有个方法,我不知能不能成,反正御剑回去是怎么都赶不上了,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严争鸣:“什……”
程潜一抬手从他脖子上将掌门印揪了下来,飞快地说道:“心魔谷,记得么?扶摇山存在的意义之一就是为了镇压心魔谷,掌门印中必有能通入心魔谷的通道,我们从那走。”
严争鸣不明所以道:“走心魔谷?什么意思,心魔谷不是在后山吗?”
“心魔谷只是被封在后山,”程潜道,“它无处不在,哪有人哪就有欲念,就有通往心魔谷的通道,这一带虽然人迹罕至,但玄武堂魔气未散,你打开掌门印试试,成与不成听天由命。”
严争鸣知道他为禁制所限说不出原委,当即也没打听他哪知道这些事的,无条件地相信了他,用神识开启了掌门印。
瞬间,他们两人只觉眼前一黑,熟悉的黑暗翻涌而来,裹挟着冰原中残存的心魔气,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程潜的意识短暂地失去了片刻,很快回过神来,在黑暗中被人扶住,身侧亮起一道微光,不用看就知道是大师兄批发的夜明珠。
心魔谷仿佛和上次两人到来的时候又有不同,内里缭绕的魔气浓郁得简直呛人,人走在其中,好似要被勾起所有的负面情绪。
严争鸣心口一滞,剑修终身伴着逼人的戾气,总是更容易受这些影响。
他勉强定了定神:“这是怎么回事?”
程潜沉了沉心境,边走边说道:“你记得童如上不悔台请出了心想事成石吗?童如当时虽然走火入魔,但并没有丧心病狂,请走那块石头后肯定将心魔谷重新封印了,可惜少了那块至关重要的石头,封印肯定没有一开始那么结实,正好上次我们破斩魔阵的时候机缘巧合将它撕开了一条口子。”
严争鸣心里虽然被心魔谷搅得浮躁不已,却没有傻,闻言立刻反应了过来:“我当时还以为我们俩离开那里就没事了!所以唐轸那时就知道了,非但没提醒我,在扶摇山寄宿的时候就在暗中抽取心魔谷的魔气吗?对……还是我请他来的,我怎么那么会引狼入室呢?”
严争鸣语速越来越快,说到焦躁处,险些难以抑制心里的火气,他一把拽住程潜的手臂,手指几乎要掐入程潜的皮肉里,满腔懊恼的暴躁无处发泄,眉间几乎又见了隐约的印记:“该死,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程潜以心入道,哪怕心境被听乾坤的传承动荡了一番,也比他稳定些,此时没顾上跟狂犬状态的大师兄一般见识,一边默念起清静经,一边说道:“要不是他会审韩渊的时候故意露出一点马脚,尚万年又提醒我中了画魂,谁会提防老朋友?你冷静点,我们要从这里直接到扶摇后山,还得借助掌门印。”
严争鸣深吸一口气,蓦地将手中掌门印推了出去,掌门印中群星万点乍现,像是将整条灿烂银河都铺陈在了心魔谷中,一时将周遭一切躁动都给沉淀了下来。
严争鸣嗡嗡发热的脑子冷静了些,这才发现程潜的袖子已经被他抓烂了,幸好修士有护体真元,程潜本人比衣服要结实得多。
他微微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我……那个……”
程潜接道:“你们剑修天生有病,点火就炸,我知道,你不用解释了——快找出口要紧。”
严争鸣讪笑一声,轻车熟路地将自己的神识压入掌门印中,飞快地搜索起其中和心魔谷有关的一切。
可是掌门印中信息太庞杂了,历代掌门的神识都在其中与他发出不安的共鸣,严争鸣一时摸不着头脑。
此时,蜀中山里,唐轸指挥着众多鬼影呼啸而下,那卞旭留下的禁术跟着陡然高涨,将水坑的三昧真火逼到了一边。
这节骨眼上,韩渊的身体突然闪了闪,他毕竟是魔龙之身,离北冥君只差一步,哪怕李筠这个九连环也入了元神之境,做出的化石水能将他定住一时三刻也算相当不容易了。
药水的作用在渐渐退却。
若是此时解开石化,韩渊少不了被那禁术撑炸。
他终于不再纠结材质问题:“坚持不住了,李筠,再来一瓶!”
李筠绝望地吼道:“没有啦!”
吼完,李筠欲哭无泪地闭上眼睛,心道:“亲娘啊,大师兄你还赶得来吗?”
随着韩渊身上的石化开始退却,那越发压抑不住的禁术变本加厉地撕扯起他的身体,韩渊每一道鳞片间都冒出了血丝。
严争鸣的神识正在掌门印中焦头烂额,手上代表血誓的八卦盘突然闪了起来——血誓是扶摇同尚万年签的,主体却是韩渊,韩渊自然没本事破除血誓,这只能代表他快去见列祖列宗了。
严争鸣冷汗都下来了,可掌门印只有历代掌门神识能进来,他想叫程潜帮忙都不行。
就在这时,掌门印中被他附身过数次的童如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与以前不同,这一次严争鸣有种错觉,童如好像不是一段幻影或者记忆,而是看得见他的。
童如残留在此间的神识对他招招手,严争鸣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只见童如穿过无数道门,无数浩渺如烟尘的神识,一言不发地将严争鸣带到了一道大门前,门上有一个清晰无比的红印,正与吴长天带来要挟他的除魔印如出一辙。
那门虚掩着,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隙,心魔谷中源源不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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